不好再用腿,那就用手。
楚天舒毫不停留,身體向前,雙臂平伸,手肘向外微彎,似乎圍成一個圓圈。
他是用手推石碑,但那個動作氣勢,好像是要用自己的胸膛,直接撞在石碑上,雙臂成環(huán)只不過是一個緩沖。
猛然一個推撞,稍退卸力,再度推撞,一口氣連推三四下才換氣,反反復復。
這老石碑雖然挺厚,但畢竟是晚清所立,沒什么鋼筋混凝土的基座,經(jīng)歷這點年頭,就生青苔風化得挺嚴重,明顯有粗制濫造之嫌。
被楚天舒這樣連綿又剛猛的推動,本就不大的基座,像是老樹的樹根一樣,逐漸翹出土壤。
推了不到三十下,石碑已經(jīng)連帶底座,朝后倒去,露出下面棕黑色的濕土。
“你要干什么?”
地下傳出一陣聲音,即使隔著土層,依然覺得尖利,也透著點色厲內(nèi)荏。
“你不是道士么,怎么如此惡形惡狀,為什么不畫符念咒,為什么不超度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楚天舒左右看看,拿了一個變形的鐵皮箱過來,正好折成一個尖角簸箕的模樣。
“別吵,我正是要來超呢,抄你老……家??!”
楚天舒狠狠的往下鏟土,左右亂潑,確實是惡形惡狀。
他在找到特效藥之前,好幾年光景,夜夜都要在夢里狂奔,尖叫,跳水,逃跑,被咬。
難道指望這樣成長起來的人,能有什么好脾氣嗎?
但是爺爺總會告訴他,暴脾氣在人際社會里,會很容易吃虧。
見他聽不進,又勸了很多,還跟他說過,壞脾氣發(fā)泄在親友和不相干的人身上,就像出拳的時候打錯了目標,又怎么能痛快呢?
楚天舒這下聽懂了,年歲長大,懂得努力克制,至少裝也要裝的像樣點。
但是,對一些不干人事的家伙,似乎就沒有克制的必要了。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發(fā)泄途徑。
要不然,這兩年藥效變差,心理壓力越來越大,他也怕自己憋成變態(tài)。
“掘人墳墓,不當?shù)i子,不當?shù)i子啊!”
地下傳出尖銳的咒罵聲,溢出區(qū)對鬼怪思維的優(yōu)化還在,罵起話來都有條理。
“道士也是士,你這狗賊哪里還有半點士人風度,粗拳大腳,好似山蠻土匪,必遭官府不容,斬首示眾,凌遲處死,曝尸三日……”
楚天舒把這當配樂聽,罵得越狠,他挖得越歡。
很快,他就挖出了約有一米深的土坑,但平地開挖,先易后難,再要往下深挖的話,難度就大了不是一點半點。
至少要把上面的洞擴大不少,周邊成坡狀,才能繼續(xù)往下挖掘。
就手頭上這個破工具,剩下的這點時間,恐怕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