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術(shù)法能蒙昧術(shù)法,卻不能隔空蒙昧別人的腦子。
那幫流寇就算不知道這豹貓武士已死,只要看他兩三天久久不回,也該知道出了問題。
以交趾那邊邪術(shù)流寇的習(xí)性,多半會選擇硬沖一次。
那就是考驗這個鎮(zhèn)子的時候了。
“可惜老鐘不在。”
馬掌柜畫完尸體上的符咒,坐到桌邊,看向后院,想起年輕時候跟好兄弟闖蕩,也斗過這樣的流寇。
馬正午,鐘勁秋,符咒法術(shù),長槍沖殺,何等意氣風(fēng)發(fā)。
似乎轉(zhuǎn)眼之間,兩個人就都老了。
沒有如愿當(dāng)上大官和館主,一個守著酒樓看報紙,幾年不動符墨,一個妻兒歸了黃土,懶散的教點民兵。
“想過晚年還是不太平,沒想過會遇到這么有意思的小子。”
馬掌柜思索著,“術(shù)法有成的人,若能成功去兼修武藝,一開始拳法上的進步竟然會這么快嗎?”
“應(yīng)該不只是這樣吧……那就是他天生更適合練拳?!?/p>
“嘖,我當(dāng)年怎么就沒能邁過那個門檻呢!”
馬掌柜帶著一點抱怨,狠狠的折起紙鶴來。
手指一翻一抹,再翻再抹,幾乎就是兩三個眨眼的功夫,一只紙鶴就已經(jīng)折好。
馬掌柜拿起毛筆,為紙鶴點上雙睛,然后摸出拇指大小的槐木瓶子,撥掉瓶塞。
小小的淺棕色煙霧,像是有著一定重量,從瓶子里面流出,融入紙鶴。
馬掌柜迅速用雙手蓋住紙鶴,嘴里念念有詞,小心的往里面吹了口氣。
等到雙手分開時,桌上已經(jīng)有一只褐羽毛絨的小麻雀。
麻雀靈動的左右張望,蹦到馬掌柜手心,啄了啄他的拇指。
“又要勞煩你們了,待會兒就把你的朋友也都放出去,這兩天,你就負責(zé)盯著西邊?!?/p>
馬掌柜笑著摸摸小麻雀,轉(zhuǎn)身往外一送,麻雀飛出酒樓。
他學(xué)的是茅山術(shù)中的《火鳥道官》一脈,分為火和鳥兩個部分,雖然這輩子從沒去過茅山,卻把借火施咒的種種妙訣,和豢養(yǎng)鳥雀精魂的手段,使得滾瓜爛熟。
這些麻雀都是他以前自己養(yǎng)的。
養(yǎng)到壽終正寢之后,借槐木收容鳥魂,時常用自己的念力滋養(yǎng),如此得來的麻雀精魂,靈氣足而性平和,依附在符紙折的形體上,甚至不會透出半點陰氣。
雖然沒有任何攻擊性,但就算在白天,只要不是午時,這種麻雀也能夠飛翔勘察。
別派的施法者縱然瞥見,也不易看破。
馬掌柜又開始折第二張紙。
門外月色點點滴滴的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