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那邊招了招手,“你先來一下?!?/p>
鐘勁秋走過來,以高明的功夫控制著咽喉,聲如蚊吶:“怎么了?”
楚天舒以同樣的音量回應。
“那個人根本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他的毒深入五臟六腑,甚至已經(jīng)蔓延到顱腦骨髓之中。”
“正常人毒深到這種程度,跟死尸僅有的差別,大概就是他的瞳孔還沒有渙散了?!?/p>
“但這個人,能呼吸,能走路,竟然還有清晰的思維能力,看他身子骨,又并非拳師,那他必然是個強大的術士,要是比較正直的人還罷了,要是為惡之輩……”
楚天舒正色問道,“鐘叔,你是不是認識他?”
鐘勁秋沉默了一下。
馬叔湊了過來:“到底怎么回事?”
鐘勁秋低沉道:“唉,這件事,說來話長……”
馬掌柜是年輕時自己不愿意成婚,沒有家室。
而鐘勁秋,他有過一個幸福的家庭,并且因為這個家的存在,讓他延續(xù)了年少時的豪情壯志,依然想在功名事業(yè)上打拼。
他的妻子兒子都很支持他,仰賴他。
他的兒子鐘繼業(yè),尤其羨慕他那時候帶著一群兄弟走南闖北的大哥做派。
在同輩之中,鐘繼業(yè)也當上了個領頭人物,帶著那幫小兄弟橫沖直撞,又管束著那些小兄弟。
有一次,鐘繼業(yè)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兄弟沾了大煙,偷錢去吸,屢勸不聽,打了不改,綁起來都沒用,還帶壞了其他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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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澤披山河
鐘繼業(yè)非常憤怒,召集眾小弟,當著他們的面,狂吸數(shù)回,要證明給他們看,這個東西是完全可以戒掉的。
“可這個臭小子的功夫,也只算是入了門,連靈陽膽的效力都還不足以承受,又怎么扛得住那樣的劇毒?”
鐘勁秋垂下眼睛,“我那時功名之心未泯,對家里太疏忽了,最后兒子死,妻病逝,除了仇恨,身邊什么都沒有留下?!?/p>
馬叔想起來:“那一年我去看你,聽說你打死了鎮(zhèn)上開煙館的,順著藥鋪供貨的,一路殺了過去。”
“但是,后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并沒有再殺多少人?”
鐘勁秋疲憊的笑了笑。
因為他找過去之后,沒有看到滿臉橫肉的大煙販子。
只是看到,漫山遍野盛開的大煙花,那場景,美得令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