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瞎子搖搖頭,嘴角帶了點笑,繼續(xù)邁步。
文靜娘子氣沖沖走到楚天舒對面,兩頰因氣惱多了三分紅暈,真真是杏眼桃腮,比任何粉黛更自然。
“楚郎君,你說我招他惹他了嗎?我還特地換了這一身……”
她憤憤的坐下,倏然醒覺,自嘲道,“我還真是換給瞎子看了!”
楚天舒倒了半杯酒,慢品:“你沒有惹他,倒好像是我惹他了。”
文靜娘子不解:“?。俊?/p>
“他今天本來就有點不對勁,跟我喝完酒之后,心情更差了,倒是跟你聊了之后,心情好了點?!?/p>
楚天舒微笑道,“總之呢,他肯定不是有意氣你,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吧?!?/p>
文靜娘子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酒杯掩飾性的喝了一口,又想到這是那瞎子的酒杯,匆忙起身道:“我后廚還有些事要忙,失陪了。”
楚天舒臉上滿是笑意。
這老板娘也二十多了吧,又管著一家酒樓,平時也是落落大方。
怎么遇到瞎子的事情,竟還能像情竇初開?
真好啊。
楚天舒慢悠悠吃了晚飯,要了紙筆進房間。
夜色深了,他也不點燈,坐在紙窗邊,靠著月光書寫。
窗簾的陰影,落在他身上,神色靜如古井,月光為他衣角披霜。
唯獨那只持筆的手還在動,仿佛除了筆下流瀉出來的文字,旁的萬事不縈于懷。
只是,過了一更的時候,街上打更的聲音剛剛遠離。
楚天舒耳朵就微微一動,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放下毛筆,吹干墨跡,整理好紙張,壓到自己床上去。
做完這一切,紙窗忽然一抬,他的身影閃過,出現(xiàn)在窗外,右手接住窗戶邊角,緩緩合上。
下一刻,楚天舒的腳尖,已經(jīng)踏在了酒樓外墻上,眺望遠方。
二十丈外,成瞎子的身影,正在小巷間如貍貓般穿梭。
條條小巷,屋檐折角的陰影,近乎完美的被他利用。
使他整個人,像是會突然消失,又在另一個位置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