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來到這里的人,很多都是成名的刀客武人,也有南詔軍中人士。
離三月十五還有兩天,約戰(zhàn)的雙方都沒有在這里露面,但已經有些人風餐露宿,就決定在這周圍住下了。
這一住,倒是便宜了附近的漁夫船家。
除了那些實在窮酸,只靠自己帶干糧、喝野水的,旁人見到那些船家烹煮河鮮,總愿意買點嘗嘗。
還有些人,讓船家往來于此地和城中,既捎帶消息,也每日運送酒菜,酬勞豐厚。
相對荒涼的河段,因此顯出幾分繁盛。
“真是烏煙瘴氣,這些人都是怎么做飯的,如此腥臭?!?/p>
玉冠青袍的虬須老人,站在船頭,看著附近的幾條船,面露厭惡之色。
瓦罐燉魚,魚直接下水,沒有好的佐料壓過味道,剛開始沸騰的時候就是會有腥味。
把泡沫全撇去,煮上好一陣子之后,腥味才會變淡,呈現出魚的鮮香味道。
那老人卻懶得為此細思,手上已摸出幾個拇指肚大小的金色彈丸。
“慶叔,回來?!?/p>
船篷里響起一個渾厚聲音。
那老人聞言,轉身回去。
船篷里放了一個扁平寬大的木匣,劍眉入鬢的短須中年男子,盤坐在這個木匣之上,正盯著老人。
“我說過多少回了,我們家這個行當,容易損陰德,平時為了辦事,弄死些人,害死些人,也就罷了?!?/p>
“除此之外,還是要與人為善的。”
那慶叔收了彈丸:“家主,我看南詔風氣彪悍,打爛幾個瓦罐,也算正常刀客會做的事,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的身份?!?/p>
那男子正是宇文家族的家主,宇文馳名。
而這宇文慶,乃是族老之一,已經多年不出門辦事,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
想必這回長途跋涉,令他心頭頗有火氣。
宇文馳名搖頭,說道:“通信這次的事情,本不該有多少難處,偏是死在南詔這邊,焉知不是他平素兇惡,結怨太多,才節(jié)外生枝?”
宇文慶的拳頭捏住,嘎嘣一響。
“通信不是被海東來所殺嗎?可恨的內衛(wèi)!”
“通信死的時候,海東來還沒有到,南詔王城這里,也不該有一批能夠殺他的內衛(wèi)?!?/p>
宇文馳名說道,“此次的事,我們未必要親自對上海東來,但是如鄭回等人,到時肯定都是需要解決的目標?!?/p>
“不能提前就讓他們有太多警覺,知道我們用什么兵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