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在她肩頭蹦了幾下,展翅向樹林深處飛去。
這處平日少有人來,更不用提清理打掃。
越往里走,樹木葳蕤,虬枝盤曲,枝葉橫生,前行便越來越困難。
徐朝槿拂去肩頭的落葉,目光緊盯前方的花花,一刻不敢分神。
隨著步子越來越前,她便能聽見隱隱約約的水流聲傳來。
“啾啾!”花花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它轉頭飛回來落在徐朝槿的頭上,再不肯往前去。
徐朝槿撥開擋住視線的枝葉往前走幾步,潺潺水聲驟然清晰。
面前是一條蜿蜒的小溪,約莫只有三步寬,從層林遮掩的高處流下來,又湮沒在前方樹叢中。
“花花,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徐朝槿掃視一圈,并沒察覺這里有什么不同。
花花從她身上跳下去,站在溪流邊用輕啄水面,水面泛開圈圈漣漪。
徐朝槿跟過去蹲在水邊,這才注意到水中躺著一塊黑色的東西。
它周身包裹著粗糙焦黑的熔殼,表面溝壑縱橫,布滿深邃的坑洞和褶皺,但那些凹陷與棱角里,偶爾會閃出金屬特有的冷硬的光澤。
這是…一塊隕鐵?徐朝槿驚訝,這可是上好的煉劍原料,花花竟是帶她來找到這隕鐵的?她高興地捧起花花,狠狠在它身上親了一口。
花花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件好事,驕傲地挺挺xiong膛。
徐朝槿費力地將那塊隕鐵從水中拾起來,用衣角將它擦干凈,然后收入納行囊里。
她將花花重新放在肩膀上,準備返回。
長青山上并沒有第二處水源,所以徐朝槿確定這條小溪和她練劍旁邊那條溪流是同源,順著走下去應該能很快回去。
徐朝槿沿著小溪往下走,口中不自覺地哼起小曲。
大概是心情太好的緣故,她也沒有來時的謹慎,連溪邊石塊shi滑都未曾察覺。
一枝橫生出來的枝椏勾住徐朝槿的衣服,她回頭將它折斷,再轉身卻一時不察,踩在生了苔蘚的石頭上,腳下打滑,“撲通”一聲摔進水里。
徐朝槿的膝蓋狠狠磕在溪中的石塊上,疼得她腦中一片空白,連一句痛呼都叫不出來。
花花在她腳邊焦急地轉了兩個圈,啄啄她的裙角。
徐朝槿用力撐起自己的身體,艱難從水中爬起來。
水珠隨著她起身的動作淅淅瀝瀝往下滴,又重新匯入溪流里。
徐朝槿踏上岸,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用力擰一把衣服,將剩余的水都擠出來。
但shi透了的衣服緊貼在她身上,冰冰涼涼,激得徐朝槿打了個寒顫。
她的好心情在此刻消失殆盡。
此時天色已接近黃昏,涼風習習,無孔不入。
而她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