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李寶瓶在收拾小書箱里的家當(dāng),李槐湊熱鬧蹲在一邊,莫名其妙蹦出一句,“李寶瓶,小書箱我馬上也會有了哦?”
李寶瓶狠狠剮了他一眼,“有就有,但是你不可以喊我的小師叔叫小師叔!”
李槐問道:“憑啥?”
李寶瓶殺氣騰騰地揚起一顆拳頭,瞇眼問道:“夠了嗎?”
李槐咽了咽口水,嘀咕道:“小師叔算什么,我還不稀罕呢,白白降了一個輩分?!?/p>
李槐拍拍屁股站起身,走遠了后,才轉(zhuǎn)頭笑道:“李寶瓶,以后萬一我跟陳平安稱兄道弟,你咋辦?應(yīng)該喊我啥?”
李寶瓶呵呵笑著,站起身后,擰了擰手腕。
李槐慌張道:“李寶瓶,你不能總這么用拳頭講道理啊,我們好好說話不成嗎?我們是讀書人,讀書人要……”
不等李槐說完,李寶瓶快步上前,就要揍這個李槐。
李槐急中生智,硬著頭皮一步不退,苦口婆心道:“李寶瓶,你就不怕你家小師叔,覺得你是蠻橫不講理的千金小姐?到時候他不喜歡你了,你找誰哭去?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這叫勿謂言之不預(yù)!”
李寶瓶停下身形,皺緊眉頭。
李槐拍xiong脯道:“放心放心,咱們?nèi)齻€里頭,陳平安最喜歡你了,只要你以后別像那個朱鹿就行?!?/p>
李寶瓶笑著返回原位蹲下,繼續(xù)收拾小書箱。
李槐跟大搖大擺離開,滿臉得意,“山人有妙計,治國平天下。以后再也不怕李寶瓶嘍?!?/p>
李槐高興得很,就忍不住想要跟他那位阿良兄弟眾樂樂一下,怒吼道:“阿良?阿良,死出來!”
孩子舉目望去,結(jié)果看到阿良和林守一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在了一起,李槐剛要跑去,結(jié)果猛然停步,因為那一處石坪崖畔,正是先前白蟒出現(xiàn)的地方。李槐一陣后怕,猶豫了一下,還是轉(zhuǎn)身跑去蹲在李寶瓶身邊,然后尋找陳平安的身影。
一想到那家伙毅然決然飛撲向白蟒的身影,李槐怔怔出神,這個鬼怪靈精的頑劣孩子,下意識覺得那個李寶瓶的小師叔,挺靠譜,最少比那個朱鹿好太多了。
崖畔,阿良和少年林守一坐望遠方山河,林守一仰頭喝了一口烈酒后,將酒葫蘆遞還給阿良。
林守一坐姿端正,相比阿良的歪七倒八,大不相同,少年輕聲問道:“阿良,這葫蘆里的酒是不是很不簡單?”
阿良嗯了一聲。
林守一好奇問道:“怎么個不簡單?我只知道喝過酒之后,我的身體變好了很多?!?/p>
阿良晃了晃小酒壺,一語道破天機,“僅是故意搖晃出一點點酒氣,就能嚇退鐵符河上那些成了人形的妖物,你說厲害不厲害?當(dāng)然了,像平時這樣拔出酒塞而已,鼻子再好,也只能聞到酒香?!?/p>
林守一愈發(fā)好奇,問道:“那你為何要放過那位此山土地和兩條蛇蟒?”
阿良扶了扶斗笠,笑道:“一山土地,是有護身符的存在,殺了不難,但是之后會很麻煩,而我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麻煩。再說了,他們跟你們有生死大仇,跟我阿良可是無冤無仇,現(xiàn)在你們什么都沒有少,朱河還得了天大裨益,為什么還要趕盡殺絕?”
阿良停頓片刻,“有人倒是少了些東西,不過我估計他不會太在乎就是了。沒辦法,這家伙對于得失的計算方法,跟別人不太一樣?!?/p>
林守一說道:“是說陳平安吧?他受的傷顯然比朱河要重一些,不過他掩飾得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