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內,落葉紛紛,墜地之后便由綠轉黃。
李希圣突然出聲提醒道:“咱們如果只是這么打下去,能夠打到明年。不然你說過了這把劍的道理,再說說另外那把的?如果可以的話,一并祭出本命飛劍好了。不管如何,好歹先分出個勝負。因為我朋友還要趕路?!?/p>
曹峻驀然瞪大眼睛,終于不再笑臉示人,“你不吹牛會死???”
李希圣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他只是抖了抖那只僅存的袖子,從袖子里抖落出了一大堆匪夷所思的玩意兒。
有所剩不多的春葉,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粒粒指甲蓋大小的夏雷,有一縷縷長不過手指的秋風,有一片片鵝毛大小的冬雪。
對手有一劍可破萬法。
怎么辦?
我是不是可以積攢出一萬零一法?
于是這個名為李希圣的年輕書生,哪怕他如今不過是剛剛躋身中五境,卻已經(jīng)有了春葉夏雷秋風冬雪,更何況他還有其它,而且很多。
別有洞天
曹峻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如同沙場上的重甲步卒方陣,將主帥李希圣圍成鐵桶一塊。
曹峻看出一絲端倪,佩服道:“你下棋一定很厲害,而且肯定精通陰陽家的卜卦?!?/p>
因為以六境練氣士的修為,青衫書生除非是三教鼻祖級別的謫仙轉世,才能夠一口氣駕馭那么多的物件,但是眼前書生明顯是投機取巧了,每次防御白魚飛劍的穿刺,都大致算出了飛劍的軌跡和突破口,所以除了維持春葉、秋風諸物不墜,書生真正需要灌注靈氣的區(qū)域,并不算太大。
這就像一場城池攻守之戰(zhàn),曹峻一方戰(zhàn)力強悍,但是兵力不夠,只能專攻一面城墻,書生看似在四面城墻上都布滿了守城甲士,實則三面都是空架子,他只需要未卜先知,次次算準曹峻的進攻方向,防守起來就顯得游刃有余。
曹峻心意一動,雪白飛劍撤出戰(zhàn)場,回到主人身前,曹峻輕輕瞥了一眼,劍尖和劍刃都有些磨損,損耗比預期要多,好在白魚短劍蘊含的劍意,在數(shù)百次砥礪打磨之下,劍意有所提升,說到底還是做了一筆賺錢買賣。
曹峻內心有些糾結,大驪皇帝是不敢為了一個齊靜春,跟三教幕后勢力掰手腕,但是為了一個有望躋身上五境的自家練氣士,跟早已在別洲扎根立業(yè)的曹氏撕破臉皮,多半愿意。
曹峻破天荒有些猶豫不決,將白魚收回劍鞘,同時握住了另外一把佩劍的劍柄,劍名墨螭。
他故意一臉惱火,道:“有本事別當縮頭烏龜!”
李希圣笑著反問道:“你有本事當縮頭烏龜?”
曹峻被噎得不行,他曾經(jīng)是被一洲劍仙寄予厚望的天才劍修,追求的是天下無匹的銳氣和殺力,當然沒本事也沒興趣跟眼前青衫書生一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靠著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破爛貨,死守城墻,堅決不主動出擊。
曾有人形容劍修本身是輕騎,來去如風,風馳電掣,飛劍則像弓弩,與人狹路相逢,小規(guī)模廝殺,往往一個照面,敵人就死了。至于一位上五境陸地劍仙的飛劍,擱在沙場上的殺傷力,就像是一架床子弩,哪怕它只是被安靜擺放在城頭而已,可對于敵人而言,就是一種巨大的威懾力。
兵家修士是重騎,一旦被他將氣勢和精氣神提升到巔峰,就等于是展開沖鋒的重騎兵,攻守兼?zhèn)洌脐嚐o敵。
至于被山上視為大道無望的純粹武夫,只是笨重且殺力一般的重甲步卒,哪怕是第八境遠游境的宗師,能夠御風而行,如果在短距離爆發(fā)中,沒有成功斃敵,那么一旦被練氣士拉開距離,陷入持久戰(zhàn),遠遠無法媲美練氣士。
李希圣見曹峻不說話,伸手輕輕撥動,身前的一些小雷、秋風緩緩挪動,使得他視野開朗,李希圣主動開口道:“你這把劍所講的道理,沒講透?!?/p>
言下之意,他愿意聽一聽那把墨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