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們想吃點兒什么呀?”店小二別看長相憨厚,實際也是個極有眼力見兒的人,看出來司綺夢還是這群人中真正主事的人,倒完茶水后又來到了她跟司沐晴這一桌,雙眼笑得只剩下兩條縫了,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帶了兩條褶子的大肉包。
“你們這店里有什么特色菜嗎?”司綺夢倒是對此并不反感,饒有興味地看著店小二獻殷勤。
“有有有,客官要是感興趣的話,給您介紹一下?”店小二臉上的細縫變得更細了,嘴巴卻咧開得老大,連眉毛都在跳舞。
司綺夢點點頭,示意對方繼續(xù)說下去。
“好嘞,客官,您要不要嘗一下我們這邊的特色肉餅,不是我跟你吹,在這風城里,就我們家做的肉餅最好吃,餡兒多料足,吃一口下去,誒呦,那個香得喲,保管你好吃得舌頭都想吞下去。
還有我們這里的醬大骨,也是一絕,這可是我們老板的祖?zhèn)髅胤?,多少來來往往的客商特意?jīng)過咱們這兒就是為了這一口”店小二說得繪聲繪色的,將司綺夢等人都說得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這店小二也真是個人才,就靠這樣說,就把他們饞到了,再加上空氣中飄來的若有若無的香味,司綺夢感覺自己的肚子叫得更厲害了,連忙讓店小二停下來,按照他推薦的每一樣都點了一桌一份,店小二帶著滿足的笑容,開開心心地就去后廚下單了。
“阿姐,我們怎么會在風城啊?這方向好像有點不太對啊,我們不是應該往東邊走嗎?我怎么記得風城是在西邊來著?”點好了飯菜,司沐晴的大腦終于開始運轉了,一下子就從剛才店小二的話中品出了一絲不對勁,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學習,她早就不是那個被困在一間小柴房的可憐農(nóng)家女孩了,這點地理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對啊,我們就是要往西邊走。
”司綺夢沖她挑了挑眉,笑容狡黠。
司沐晴:“怎么可能?要去京城的話就要往東邊走啊,往西邊的話,那不就是”司沐晴突然瞪大了雙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確定地看了一眼司綺夢,試圖從她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然而她終究是要失望了,司綺夢就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微笑著點了點頭。
司沐晴:“”司沐晴生無可戀地掐了自己一把,很遺憾,有痛感,她真的已經(jīng)睡醒了。
“阿姐,你瘋了?你這樣做顧大哥他們都會擔心的。
”司綺夢摸了摸哭喪著一張小臉的司沐晴,笑容不減,但說出來的話卻很沉重:“沒辦法,我真的很擔心他,不親自去看一眼,我不放心。
”司沐晴看著司綺夢明明帶著笑容,卻難掩悲傷的狀態(tài),張了張口,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嘆了一口氣,從隨身帶著的包袱中拿出一張羊皮卷,打開,竟是一張大靖國的地圖。
這地圖看著有些年日了,上頭還有一些修改和標注的痕跡,看這地標的精細程度,可以推斷出這應該不是尋常人家的東西。
“這是”司綺夢看著司沐晴的眼神多了兩分探究,沐晴雖然是“本地人”,但她從小就呆在她那個小村子里,后面也是跟著她一起行動了,按理說,以這小姑娘的閱歷,應該是繪不出來這樣的地圖才是。
“這是昨天晚上夕年哥哥悄悄給我的,他說,我們這一趟估計能用上,當時我還不理解,只當他怕我們不認得去京城的路,但現(xiàn)在,我知道了,夕年哥哥啊,怕是早就知道阿姐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回想起昨晚,司沐晴追問柳夕年他們什么時候會用上這張地圖時,他臉上的表情,確實很奇怪,十分復雜,像是同情,好像還有羨慕?貌似還有點不忍心,但這些情緒,最后都被他收了起來,最后變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只吐出了一句:“你帶上便是,用不上最好。
”聽司沐晴說完事情經(jīng)過,司綺夢也開始沉默了,也許是顧遇松的光芒太過強盛了,人們時常會忘記,論才學和聰明才智,這柳夕年也是極為出色的,在京城也是能排得上號的才子。
司綺夢突然有些了解柳夕年為什么總是不待見顧遇松了,大約,這就是一種類似于“既生瑜,何生亮”的無奈吧,長期有人拿著“別人家的孩子”跟自己比,心里確實會不好受。
“客官,菜來啰~”不等司綺夢兩人再多加思考,店小二那嘹亮的聲音就自后廚傳了過來,兩人急忙把地圖卷起收好,假裝無事發(fā)生,靜等吃飯。
“來,客官,你們點的肉餅還有醬大骨,后面的菜還在準備,你們先請享用這些。
”也不知道這個店小二是這么做到的,他們少說也有五桌人,一桌兩盤菜,也有十個盤子了,但他居然就這樣一個人一次性就把所有的盤子都端出來了,手一點都不抖不說,腳步是又穩(wěn)又快,連點湯汁都沒撒出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那樣一派輕松的樣子。
看來,這店小二不簡單啊。
司綺夢看著游刃有余地店小二,表情若有所思,默默多留了個心眼。
不過別的不說,這店小二確實沒有吹牛,這菜聞著確實很香,濃郁的肉香味勾起了人類最原始的欲望,司綺夢等人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伸手就去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