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雪掩嘴一笑,眼眸閃爍著清亮的光芒看向重陽郡主。
聲音輕柔卻帶著鋒芒:“郡主天資聰穎,皇都閨中不出其二。”
重明郡主眉頭微皺,總覺得這話里面有什么不對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畢竟能讓一個懷胎六月的孕婦跳舞助興,皇都城內(nèi),只怕只有重明郡主一人吧。”
江濯雪唇角勾起,眉眼中帶著一絲挑釁,郡主的身份的確尊貴,可她曲逆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她眼角余光瞥過門口徐徐而來的玄色身影,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精芒。
江濯雪神色自若地和重明郡主對視:“此事若傳揚出去,郡主將難以承受世人的詬病,臣婦倒是無所謂,孩子總是會有的。”
重明郡主被江濯雪的這番言論說得一怔,眼看著江濯雪已經(jīng)走到大廳中央,她的心突然一緊。
江濯雪是曲逆侯府的外嫁女,其兄長與攝政王往來密切,就連那個窮書生現(xiàn)在也有望成為新一任的學士。
若她今天真的在自己手上出了點差池,單單一個學士就夠她吃一壺的,更別提那兩個人。
重明郡主想到這里,面色陰沉地發(fā)黑,到時候就算父皇出面也沒辦法平息這三家的怒火。
可她身為郡主,身份尊貴,話已然說出口了,讓她如何收得回?皇家的尊嚴又置于何處?
江濯雪很清楚重明郡主此刻在懼怕什么,她頂著皇室貴族的身份,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身后的皇家威嚴。
她現(xiàn)在叫一名身懷六甲的孕婦當眾起舞,而這名孕婦的娘家還是開國元勛曲逆侯的嫡女,別說重明郡主擔不起,就算是皇上也要給三分薄面。
重明郡主眼看著江濯雪俯身行禮就要開始跳舞,她的手緊緊地攥著衣裙,卻又不敢輕易開口。
在這詭橘的氣氛中,蕭霽衍隨學士夫人一并踏入席間。
“菜肴都已經(jīng)上齊,各位夫人們?yōu)楹螀s遲遲不動筷?難不成是學士府準備的佳肴不合胃口?”
蕭霽衍冷冽的眼神在場上掃視一圈,隨后把目光定定地鎖在江濯雪身上。
位于重明郡主下首的莊夫人沉思片刻,隨后出言:“回王爺?shù)脑?,郡主跟將軍夫人開了句玩笑話,哪知崔夫人生性端謹,不堪調(diào)笑?!?/p>
莊夫人三句話就把一場郡主仗勢欺人的鬧劇以玩笑話收場。
話里話外都在透露著,穆心蘭一個被開玩笑的人都沒意見,江濯雪一個旁人卻較了真。
蕭霽衍挑眉,嘴角掛著一抹饒有興致的惡趣味笑容,徑直走向江濯雪。
“我倒不知曲逆侯之女竟生性端謹。”蕭霽衍看著江濯雪忍俊不禁的嗤笑一聲,他特意在生性端謹四個字停頓片刻。
莊夫人聞言,腦海嗡的一聲炸開,大腦一片空白,不可思議地望著江濯雪,她不是與侯府斷絕往來了嗎?
“夫人說說看,今日到底怎么回事?!笔掛V衍的嗓音有些低沉。
江濯雪抬眸正對上他那雙深淵般的眼眸,這一幕讓她的腦?;仨懫疖姞I的那一晚。
霎時間,一股熱意從四肢百骸傳來,在耳尖處炸開。
江濯雪垂下頭掩蓋臉色的異樣:“郡主讓因救人感染風寒的將軍夫人為她跳舞助興,臣婦看不下說了幾句,便被郡主要求替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