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摔死了
子時剛過,夜色深沉,武德司衙署里一片靜謐。
李敘白倏然睜開雙眼,盯著黑漆漆的橫梁愣了會兒神。
聽到外頭只有高低嘈雜的蟬鳴聲,沒有半點人聲,他猛然坐了起來,拉開門,躡手躡腳的往甬道盡頭走去。
甬道深幽狹窄,僅容一人通過,兩側的高墻聳立在黑夜里,這甬道越發(fā)的逼仄了。
李敘白身形如風,飛快的掠了過去。
甬道盡頭的高墻還如之前一樣聳立著。
李敘白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的將飛爪扔上墻頭,牢牢的扣住。
已經(jīng)有過一次攀爬的經(jīng)驗了,李敘白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順利,用了很短的時間便上了墻頭。
他沒敢貿(mào)然露頭,只是藏在暗影里望向四周。
四角的望樓里燈火通明,每座望樓里都隱約可見兩個司卒的身影。
每隔一盞茶的功夫,其中一座望樓里便會閃現(xiàn)一道強光,把整個武德司衙署掃射一遍,不管這里藏著什么,都一覽無余。
這四座望樓就這樣整夜交替著,簡直是嚴防死守,水潑不進針扎不進,讓人難以找到漏洞。
李敘白很有耐心,在暗影里足足趴了一個時辰,終于將望樓閃動強光和司卒換崗的規(guī)律給摸了個清清楚楚。
李敘白在心里默默的盤算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其實就是十到十五分鐘,也就是說,兩次強光照耀之間,武德司衙署會有十到十五分鐘的黑暗時刻。
他的機會,也只有這十到十五分鐘。
如果他不能在十分鐘之內(nèi)找到入口,順利進入架閣庫的頂樓,并且將入口恢復原狀,那么,就等著在房頂被射成篩子吧。
李敘白穩(wěn)了穩(wěn)撲通亂跳的心,瞇了瞇被強光刺激的酸澀無比的雙眼,在強光消失的一瞬間,他以迅雷之勢約上了墻頭,隨即攀援到了高高的屋脊之上。
武德司的屋頂上鋪的都是又薄又脆,只有巴掌大的黑瓦,且黑瓦的表面上還刷了薄薄的一層清油。
這樣的黑瓦一來可以防水,二來就是人一旦爬上屋頂,那黑瓦就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不管人的動作如何輕緩,那黑瓦都格外容易被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