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盡頭人頭攢動,張家門口圍了不少好事者。
“好好的怎么吵上門了?”“聽說是張家寡婦不愿改嫁,李家來要人呢。
”“嘖嘖,你別說,那寡婦是長得標(biāo)致,人又能干。
”程易神色冷峻,目光一掠,人群中的喧嘩聲低了下去。
“若無婚書便逼其嫁人,私相授受,按律當(dāng)責(zé)。
尚未成婚禮,就擅自帶人上門施壓,擾亂街坊,究竟該當(dāng)何罪?”張婆子面色一變,可依舊嘴硬道:“這是我們家事,自然我們自己解決了,哪用得著大人您來操心?”程易冷冷道:“你既然敢在街里拉拉扯扯,自然輪得我管。
”程易在鎮(zhèn)上素有不近人情的傳聞,都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
誰知道,他今日怎么恰好出現(xiàn)在這。
李家仆人見勢不妙,想悄悄拉人走,被程易攔住。
“去哪兒?人留下。
”程易一手搭在腰間佩刀上,語氣冰冷。
李家仆人爭辯道:“程捕頭,咱們也是奉李老爺?shù)姆愿擂k事的,你就不能行個方便?再說張婆子也收過老爺?shù)腻X了,這人真不能讓我們帶走?”程易手指不輕不重地敲在她的刀柄上,態(tài)度不言而喻。
見程易一點(diǎn)面子不給,兩個漢子也有些惱火。
他們李家可是鎮(zhèn)上有名的富商,在這里誰敢不給李老爺面子?怎么這個捕頭就這么不懂事?“程捕頭,你當(dāng)真要和我們姥爺作對?我勸你……誒,別打了!”兩人中更壯實(shí)些的男人還想扯兩句威脅的話,直接被程易身邊的手下打斷。
年輕捕快直接給了說話人一拳:“怎么跟我們頭兒說話呢?”“你你你!你等著!”仆人捂著臉,竟一時語塞。
只忿忿拋下句狠話,匆匆離去。
周圍的人,有不少也看不慣李家囂張跋扈的姿態(tài),都紛紛叫好。
“哈哈,那小子一拳打得不錯。
”“早就看那個王二不順眼了,上次來買東西都沒給錢,說是李老爺記賬上,誰敢真去找他要啊。
”“誰說不是啊,也不知道得意什么。
”兩個幫手一走,張婆子一哽,也只好認(rèn)命。
她不敢跟人高馬大,還帶著佩刀的程易嗆聲,只好朝著人群喊道:“還看什么,都散了!劉婉,你跟我回去!”說完,還狠狠對劉婉甩了個眼刀子。
劉婉面白如紙,站在門后,她的衣襟被拽得凌亂。
咬著唇,眼眶發(fā)紅,不敢抬頭。
沈鈺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別怕她,我在呢。
”劉婉低頭不語。
她娘家人已經(jīng)徹底放棄她了,她也不可能再回去。
繼續(xù)留在張家,還不知道以后會不會還被送到李家。
她今天有程捕頭幫忙逃過一劫,下次呢?要是沒人看著,她是不是就只去給那個李老爺做妾了?劉婉看著緊緊抱著自己流淚的女兒,心中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