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最后一抹余暉掙扎著沉入宮墻之后。
寒風(fēng)不甘寂寞,裹挾著料峭的寒意,呼嘯著穿過御書房微啟的窗欞,帶來陣陣刺骨的涼意,吹得燭火搖曳不定,在墻壁上投下扭曲晃動的影子。
魏忠賢壓低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將暖爐中的炭火撥得更旺些,跳躍的火光映照著他那張蒼白而精明的臉。
隨后魏忠賢偷眼覷向胡床上的陸長生,只見他正凝神審視著攤開的奏章,側(cè)臉在燭光下顯得棱角分明,眼神深邃如寒潭,看不出絲毫波瀾。
侍立在一旁的李秀寧,一身戎裝,身姿筆挺如標(biāo)槍,手按倚天劍柄,目光沉靜地落在書案一角的地圖上。
而角落里,一身道袍的張角則捻著胡須,眉頭微鎖,似乎在推算著什么,御書房此時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砰!”
御書房厚重的雕花木門被猛地推開,一股寒風(fēng)卷著雪沫子灌了進(jìn)來!
趙高幾乎是撞進(jìn)來的,臉上帶著一路奔波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火急火燎的亢奮,他手中緊緊攥著一份奏報,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尖利:
“陛下!東廠小的們的情報送上來了!”
房間內(nèi)凝固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攪動!陸長生從胡床上猛地抬起頭,眼中精光爆射,如同蟄伏的猛獸睜開了雙眼!
隨后豁然起身,動作快如閃電,幾步便跨到巨大的紫檀木書案前,一把將之前曹操獻(xiàn)上的那張標(biāo)記著“柳林堡”的簡易地圖鋪開,壓在了其他奏章之上。
“講!”陸長生的聲音冷冽如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司馬懿此刻何在?還在尚書府嗎?”
趙高疾步上前,將手中那份密封的奏報恭敬呈上,語速極快:
“在!陛下!探子反復(fù)確認(rèn),司馬懿今日未曾出府一步,一直在尚書府內(nèi),府邸內(nèi)外戒備森嚴(yán),但并無大規(guī)模調(diào)動的跡象!”
“好!”陸長生眼中銳利的光芒一閃,如同刀鋒出鞘。
他一把抓過奏報,迅速掃了一眼,確認(rèn)無誤后,隨手丟在案上,目光重新鎖定那張地圖,手指重重地點在柳林堡的位置,聲音斬釘截鐵:
“讓你的人,給朕把尚書府盯死了!一只蒼蠅飛出來,也要給朕查清去向!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即刻來報!”
陸長生的手指在地圖上柳林堡的位置用力一指:“司馬懿!勾結(jié)宗室,陰養(yǎng)死士!阻塞兵部,坐視邊患!意圖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陸長生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如今董卓、安祿山等邊將精銳即將入京,京城已是山雨欲來!值此關(guān)頭,絕不能再容此獠從中作梗,坐收漁利!”
“噌啷——!”
一聲刺耳的金鐵摩擦聲!陸長生反手拔出書桌旁,裝飾用的華麗匕首,寒光一閃,那鋒利的刃尖帶著千鈞之力,狠狠釘穿了地圖上“柳林堡”的位置。
劍尖深深嵌入堅硬的紫檀木桌面!刀柄兀自嗡嗡顫動!
“今晚!寡人便要殺人立威!”
陸長生的聲音輕描淡寫,但內(nèi)容在寂靜的書房內(nèi)炸響,“用司馬懿他那窩藏的死士之血,給京城里所有蠢蠢欲動、心懷鬼胎的勢力一個警告!
讓他們看清楚,在這天子腳下,究竟是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