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陸長生大軍的肅殺和緊張截然不同,柳林堡堡最深處一間裝飾奢華、鋪著厚厚地毯的暖閣內(nèi),卻是觥籌交錯,絲竹靡靡。
司馬昭敞著衣襟,斜倚在鋪著白虎皮的軟榻上,臉頰泛著酒醉的紅暈。
他一手摟著一名衣衫半解、媚眼如絲的歌妓,另一只手舉著鑲金嵌玉的酒杯,正對著下方彈奏琵琶的樂工含糊不清地叫好。
案幾上擺滿了珍饈美饌,金盤玉盞,酒香與脂粉香混合在一起,彌漫著奢靡墮落的氣息。
“好!彈得好!賞!重重有賞!哈哈哈!”司馬昭醉醺醺地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嘴角流下,滴落在歌妓雪白的胸脯上,引得她一陣嬌嗔。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
暖閣厚重的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面狠狠踹開!
冷風裹挾著外面隱約的犬吠聲瞬間灌入,吹得燭火一陣搖曳。
門口站著臉色鐵青的司馬師。他一身勁裝,腰佩長劍,與室內(nèi)的奢靡景象格格不入。他目光如刀,冷冷掃過那幾個驚慌失措的歌妓和樂工,聲音如同寒冰:
“滾出去!”
那幾個女子和樂工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逃離了暖閣。
“大哥,你這是做什么?掃興!”司馬昭不滿地嘟囔著,試圖坐直身體,卻因酒力又軟了下去。
“父親讓我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訓練死士,整日里對著那些木頭疙瘩一樣的殺手,悶也悶死了!玩玩怎么了?那昏君自顧不暇,父親又素來謹慎,不會知道這里的?!?/p>
司馬師大步走進來,眉頭緊鎖,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玩玩?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這是父親經(jīng)營多年的心血!是我們在京畿最隱秘的刀!若是出了紕漏,你我如何向父親交代?!”
他走到案幾前,看著滿桌狼藉,煩躁地一把推開酒壺,“父親今晚不會過來了?!?/p>
“嗯?”司馬昭醉眼朦朧地抬起頭,打了個酒嗝,“父親…父親為何不來?不是說好今晚要親自檢閱新訓的那批‘殺手’嗎?”
司馬師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試圖壓下心頭的煩躁:“父親派人傳信過來,說是國師張角突然造訪太傅府,要與他‘論道藏,參玄機’。
司馬師放下茶杯,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慮,“而且…張角還帶來了一顆據(jù)說是用千年靈芝煉制的‘九轉(zhuǎn)金丹’,說是能延年益壽,助長修為。
父親…似乎頗為意動,今晚要留在府中,與張角徹夜論道,服丹靜修了。”
“張角?太平道那個老神棍?”司馬昭大著舌頭,醉醺醺地嗤笑一聲。
“聽說他們在河北搞什么符水治病,聚攏了好大的勢力,信徒遍地…最近他們那邊的動靜可不小,鬧騰得很。
這次突然來找父親…嘿嘿,大哥,你說這老道士,不會也對那龍椅…有想法吧?”他眼中閃過一絲醉意掩蓋下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