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離被他眼神里的狠戾,嚇得一哆嗦,連忙換了副腔調。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兒?。∧阍跄苋绱撕菪??我將你養(yǎng)這么大多不容易啊,你怎可如此對我!”
言淮景直起身子,目光掃過屋內的陳設。
落滿灰塵的梳妝臺還是生母當年用的,銅鏡蒙著厚厚的灰,已辨不出人影;門上還留著他小時候用小刀刻下的歪扭“娘”字。
一切都和記憶里一樣,又好像什么都變了。
過了會兒,他才開口道:“我不知母親說的不容易是?”
言府偌大的家業(yè),別說養(yǎng)一個沒有不良嗜好的言淮景,就算養(yǎng)他十個,百個,也是綽綽有余。
他實在不知,丁離口中的不容易,到底在哪里?
丁離是鐵了心要耍渾,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啪啪”地往地面上拍:“老爺??!老爺!你倒是一走了之了,留我一人在世上受罪?。±蠣敯?,我還不如一頭撞死,隨您去了?!?/p>
言淮景用手掌指了指墻面,“請便!下去記得幫我給父親帶好?!?/p>
丁離的哭聲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他。
言淮景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當即不知該還該不該繼續(xù)鬧下去。
言淮景等了片刻,見她坐著不動,轉身便要走。
丁離什么脾氣秉性,他可太知道了!
向來貪生怕死,說絕食不過是裝裝樣子。
李墨說她已經斷水斷糧好幾日,可看她臉頰依舊飽滿,聲音依舊洪亮,哪里有半分虛弱的樣子?
丁離見言淮景要離開,突然撲上來,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兒啊,算母親求你了好不好?你讓母親回去吧,這次不管你禁足多久,我定不會出去的!母親……是真的害怕這兒啊!”
害怕?
你也有臉害怕?
當年要不是因為你,我的生母怎會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如今竟大言不慚地說害怕?
難道我的生母就不怕嗎?
言淮景用力掙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子,丁離的哭喊聲從身后傳來,他卻沒有絲毫停頓。
嚇死了更好,嚇死了我就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