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心里發(fā)毛”蕭依依搖頭,眼神飄向緊閉的房門,仿佛那里蟄伏著無形的威脅,“凌淵他到底去哪了?萬一真有事,他還能趕回來嗎”
一股莫名的心悸陡然攫住了她。
“管他去哪!”程雨露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猛地拔高音調(diào),眉宇間盡是厭煩,“那個神棍!裝神弄鬼騙錢不成,肯定早跑得沒影了!他的話你也信?”
“不行,我得給他打電話!這事馬虎不得!”蕭依依咬緊下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飛快拿起手機(jī)撥通了凌淵的微信電話。
“蕭小姐?怎么了?”凌淵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覺。
“凌淵我把我把那張舊床搬走了,換了張新的”蕭依依語速極快,帶著哭腔,“我和雨露剛躺下沒多久,她就她就做了和我以前一模一樣的噩夢!那個滿身是血的女人!你說得對,這房間這房間真的不對勁!”
恐懼終于沖垮了堤壩,她的眼淚涌了出來。
“什么?你把舊床搬走了?”凌淵的聲音陡然拔高,透出前所未有的驚怒,“那床上的鎮(zhèn)煞符呢?”
“嗯符符也跟著舊床一起搬走了”蕭依依的聲音細(xì)若蚊蚋,充滿了愧疚,“凌淵,對不起剛才不該讓你走的,你你能不能再回來一趟”
“關(guān)你什么事!是我把他罵走的!”程雨露一把奪過手機(jī),對著話筒,語氣尖銳得像把刀子:“凌淵!用不著你回來!我們好得很!就是個噩夢而已,依依膽子小胡思亂想!沒你的事了,滾遠(yuǎn)點(diǎn)”
她的話充滿了刻意的挑釁和不屑。
“你闖大禍了!”凌淵的怒吼直接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那聲音里的嚴(yán)厲和緊迫感隔著電波都令人心頭發(fā)緊,“程雨露!我問你!換床是不是就在剛才這一個小時內(nèi)?”
“是是又怎么樣?”程雨露被他突如其來的氣勢鎮(zhèn)住,下意識承認(rèn),隨即立刻惱羞成怒地反擊,“不就是換張床嗎?天底下天天有人換床,能出什么事?你以為你那張破紙片真有那么神?少在這危言聳聽嚇唬人!”
“不是符的事!”凌淵幾乎是咆哮著,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下,“現(xiàn)在的情況比撕了符嚴(yán)重百倍!你給我聽清楚‘申不安床,鬼祟入房’現(xiàn)在正是申時,蕭依依房里陰氣本就未散,這個時辰動床安床,就是給那些東西開大門。聽著!從現(xiàn)在起,你們倆,一步也不準(zhǔn)離開那個臥室,門給我鎖死,外面就是天王老子叫門也絕對、絕對不要開。老實(shí)在那等我,我馬上到!在我趕到之前,誰敢踏出臥室一步,后果自負(fù)!記??!”
“你少在這嚇唬人,兇什么兇?”程雨露被吼得氣血上涌,對著手機(jī)尖叫,“我做什么了?不就是做了個噩夢嗎?誰沒做過噩夢?裝神弄鬼,我偏不信你的邪!”她的叛逆被徹底點(diǎn)燃,凌淵的緊張在她看來更是可笑的表演。
“蠢女人!不聽我的你會害死你自己!”凌淵氣急敗壞地吼出最后一句。
“你敢罵我!凌淵你給我說清楚,誰是蠢女人?你”程雨露的怒罵還未說完,聽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凌淵直接掛斷了。
樓下,凌淵臉色鐵青地抬頭鎖定蕭依依所在的樓層。時間緊迫,走門太慢也太危險。
況且此刻開門,必有陰氣進(jìn)入,無異于引狼入室。他目光掃過冰冷的下水管道,牙關(guān)一咬,毫不猶豫地攀了上去。
只有從向陽的陽臺進(jìn)去,才可能帶進(jìn)一絲壓制陰氣的生機(jī)。
房間內(nèi),蕭依依蜷縮在床頭,大氣不敢出,神經(jīng)緊繃地聆聽著任何一絲異響,默默祈禱凌淵快點(diǎn)出現(xiàn)??諝夥路鹉塘耍瑤е环N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而程雨露卻像只被徹底激怒的斗雞。她“唰”地掀開被子跳下床,趿拉著拖鞋,一臉的不以為然和憤怒:“依依,起來!我們出去,待在這破房間里聽他嚇唬?他算什么東西!一個裝神弄鬼的騙子,還敢罵我?看我待會兒怎么收拾他!”她的自尊心和固執(zhí)完全壓過了那絲潛藏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