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里,我常坐的位置被人占了,是他。他抬起頭,露出一個自以為溫柔的笑,指了指身邊的空位。
我轉(zhuǎn)身就走,在離他最遠(yuǎn)的角落坐下。
我能感覺到他目光里的灼熱,從一開始的勢在必得,到錯愕,再到隱忍的怒火。
顧言洲的耐心顯然不多。
幾天后,一輛高調(diào)的貨車停在我宿舍樓下。
無數(shù)個快遞員抱著鮮花往樓上送,玫瑰的香氣霸道地侵占了整棟樓的空氣。
很快,我的宿舍門口就被堵死了。
卡片上是他的字跡:【晚晚,原諒我?!?/p>
同宿舍的女生們探頭探腦,眼神里是艷羨,是好奇,是八卦。
“林晚,你男朋友也太浪漫了吧!”
“這是把整個花店都搬來了?”
我撥通了學(xué)校保潔的電話。
“喂,阿姨,麻煩來一趟五號宿舍樓,403門口,有大批綠化垃圾需要清理?!?/p>
當(dāng)著全宿舍樓的面,那些象征著他廉價歉意的花,被一束束扔進(jìn)垃圾車,像敗葉枯枝一樣被碾壓。
顧言洲就站在不遠(yuǎn)處的樹下,臉色鐵青,拳頭攥得死緊。
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他的浪漫,他的財富,在我眼里,和那份被我丟掉的早餐一樣。
一文不值。
暴雨天。
唐一諾拎著火鍋底料和新鮮的牛羊肉卷,踹開了我的門。
“來,慶祝蘇氏破產(chǎn),渣男吃癟?!?/p>
銅鍋里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窗外是瓢潑大雨,電閃雷鳴。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樓下那個孤零零的身影。
是顧言洲。
唐一諾湊到窗邊看了一眼,嗤笑出聲:“喲,演上了。不去奧斯卡可惜了?!?/p>
我夾起一片毛肚,在滾燙的紅油里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