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帳外呼喝聲四起,火光沖天,瞬間點亮了整片獵營。
葉如棠耳中轟地一響,還未來得及抬頭,帳門被人一腳踢開,冷風卷著火光瞬間灌了進來。
沈長昭大步沖進帳中,身后還跟著數名禁軍,他腳步未停,眼神已釘在她和顧懷瑾身上。
一瞬間,帳內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顧懷瑾還半跪在她身前,雙臂還環(huán)著她未曾放開。
沈長昭站在火光邊緣,臉隱在明滅之間,視線落在正對視的二人身上。
“放手。”皇帝聲音不高,卻冷得像一盆冰水。
顧懷瑾指尖一緊,手臂放開,低頭退開半步,單膝跪倒。
沈長昭大步向前,將葉如棠扶起,摟進懷中。
她整個人貼上他胸口,額頭頂著他的胸膛,他的心跳聲很快,還帶著一股未散的寒氣。
顧懷瑾向皇帝磕了一個頭,朗聲回稟,“臣按例夜巡,發(fā)現有刺客潛入娘娘營帳,便將刺客拿下。但臣救駕來遲,擅闖內帳,令娘娘受傷。臣罪該萬死,請陛下恕罪。”
沈長昭低頭看向葉如棠,肩頭仍有鮮血滲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速傳太醫(yī)。”
葉如棠將臉埋進他的胸口,眼淚瞬間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皇上,臣妾不知所犯何錯?居然,居然有人想要殺臣妾?”
沈長昭將她摟緊,面色鐵青,抬眼看向顧懷瑾,“將刺客帶下去?!被实勰抗馍?,“不許他死。給朕撬開他的嘴!”
“是!”顧懷瑾領命,親自押著刺客離開了。
太醫(yī)匆匆趕來,營地亮如白晝,眾臣此時已聽聞有人夜闖昭淑容營帳行刺,惹得皇帝震怒,皆是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大營拔帳。
皇帝下旨,昭淑容有傷未痊,命人在云毓金車內置一軟榻,令昭淑容躺著回宮,自己則騎馬前行。
車馬出營時,日頭剛升。
眾臣遠遠看著那輛鑲金紅頂的馬車,彼此交換著眼神,皆是暗暗心驚。
來時陛下為她棄馬乘車,如今又為她讓出御駕。
這已不是一時之寵,而是動了真心的章法。
刺客隨行押解回京,由顧懷瑾親審。
禁軍前呼后擁,肅清了整條御道,宮人沿路跪迎,景和宮早早燈火通明。
葉如棠踏進宮門時,天已漆黑。
夜風在她身后撲了一下,又被緊閉的宮門關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