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衣袖捋上去,露出手臂上交錯的傷痕。
呈現(xiàn)在云杉眼前的只是一部分,她順著傷痕向上,暗紅色的紋路蜿蜒至深處。
這特殊的傷痕
“身上呢,身上是不是也有?!彼济o蹙,視線掠過他的身軀。
郁清的喉結上下滾動著,不知抱著何種心態(tài),竟順從云杉的話解開了黑色襯衫的紐扣。
冷白的肌膚瑩瑩展現(xiàn)在云杉面前,他的胸前、后背和手臂上,布滿了交錯縱橫的細長的條索狀,恍若玫瑰荊棘,在溝壑起伏的肌肉線條上繪成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
他黑色的半長發(fā)垂落在肩頭,紅眸低垂看不出分毫情緒,看上去宛如一尊冰冷的、負罪的雕像。
“你”云杉頓時啞口無言。
她已然明白了。
“你還是向女王請罪了?!痹粕驾p嘆一聲。
她當初去監(jiān)獄提審cen被他的鼠毒所傷,當時郁清就表態(tài)要主動承擔自己的罪責,她勸說幾句后郁清沒吭聲,她還以為郁清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沒想到,他是如此的固執(zhí)。
“這又是何苦呢?!痹粕忌斐鍪窒肱鲆幌滤膫?,卻又頓在半空中。
郁清輕輕地搖頭,云杉沒有觸碰到他的傷痕,傷痕的深處卻冒出細密的癢,連帶著他麻木的心臟。
他本就沒想讓云杉知曉,如果沒有這次危機,他的傷痕會永遠被隱藏,默默地生長好。
他短暫地回憶起傷痕的來歷。
行刑室中,郁清跪在象征著公平正義的雌性圣像面前。
圣像的手臂被長長的荊條纏繞,淡紫色的小花裝點著綠色的枝干。
她美麗的臉頰上雕刻著一滴將要垂落的淚水,平等地俯視著每一個來到這里的罪人,仿佛只要接受懲罰,他們犯下的過錯就能被寬恕。
行刑人毫不留情地揮動著荊條,它們質(zhì)地堅硬,抽打著作為罪人的郁清,裂空聲和砸在皮肉上的悶響交織在一起。
即使他是大審判長也不例外,他沒有保護好雌性,理應接受懲罰。
何況。
郁清抬起頭,紅眸有些渙散地抬頭仰望著高貴的雌性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