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完,可沈昔已經(jīng)懂了。
她靜靜看著他,看著他小心翼翼護著江柔的樣子,看著他眼底那抹陌生的疏離。
原來,他信了。
信了江柔的眼淚,信了旁人的閑言,卻唯獨……不信她。
沈昔忽然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
“慕容西川?!?/p>
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聲音輕得像是嘆息。
“你我相識十余載,原來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
慕容西川一怔。
他還未開口,江柔卻突然拽住他的衣袖,顫聲道:
“西川哥哥,你別生氣……是柔兒不好,不該和姐姐爭那支簪子……”
她說著,眼淚簌簌落下,整個人往慕容西川懷里縮了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西川哥哥都怪柔兒不好…你不要生姐姐的氣好不好?”
江柔帶著哭腔,右手無意識地揪住慕容西川的衣襟。
寬大的袖口隨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那上面橫著一道猙獰的刀傷。
雖然已經(jīng)結痂,但粉色的新肉仍清晰可見,像條丑陋的蜈蚣盤踞在凝脂般的肌膚上。
慕容西川的目光猛地一滯。
那是三個月前在西域荒漠,江柔為了保護慕容西川留下的傷。
慕容西川神色一軟,輕輕拍了拍江柔的背。
再開口時,看向沈昔的目光中帶了些許責備:
“昔昔,柔兒身子弱,你何必與她計較?”
何必計較?
沈昔胸口一窒,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她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這點疼,卻比不上心口萬分之一。
“好?!?/p>
她緩緩點頭,聲音冷得像冰。
“既然慕容將軍發(fā)話,那我今日,便不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