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峙之際,卻忽略了暗處的兩股氣息。
玄衣男子輕撫自己下巴上那一小撮胡須,目光死死釘在了陷入昏迷中的陳途身上,眉頭緊鎖。
方才他覺察到此處這股非同尋常的煞氣,便尋過來一探究竟,不料卻看到這一幕。
他身旁正是剛剛店內(nèi)那名囂張跋扈的少女,少女略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她看到韓修沉思的模樣,好奇地小聲問道:“韓叔,怎么了?”
被喚作韓修的中年男子仍死盯著陳途,輕聲道:“殿下,恐怕那名少女乃玄羲一族遺孤。”
“可是,玄羲一族當年不是因為內(nèi)斗滅族了嗎?”少女圓眸中充斥著不解,竊竊私語道。
韓修沉吟片刻:“此中必有蹊蹺?!?/p>
少女目光掃至冉云霜,陡然一滯,衣袖下雙手握拳,微微顫抖,隱約中殺意外泄。
韓修自是留意到少女翻涌的情緒,倉促攔住她,稍稍搖頭,“殿下,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少女自知失態(tài),將夾雜著恨意的目光移至地面,沉默不語。
而另外一邊不知凌曼茵跟冉云霜耳語了甚么,冉云霜竟怔在原地,任由凌曼茵抱著陳途離開。
韓修動作迅速,隱了自己與少女的氣息,悄悄跟了上去。
凌曼茵注視著眉頭緊鎖作痛苦狀的陳途,心里半是擔憂半是自責,步伐微亂,匆匆回了住所,然后將門關(guān)好,接著施了結(jié)界,隨即又將陳途手腳束縛在床柱上。
這幾日凌曼茵明顯感覺到自己吸足了對方陽氣,修為突飛猛漲。但是自己卻忽略了陳途的特殊體質(zhì),導致對方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凌曼茵本就不是心狠手辣的卑鄙之輩,再加上這幾日的共處時光,望著對方蒼白臉色,心里竟泛著未曾擁有過的綿綿滋味。
凌曼茵深吸一口氣,盤腿坐在陳途身側(cè),孤注一擲般伸出兩指附在陳途脖子上的傷口處,另外一只手作力劃破自己光潔修長的脖頸,生生將陳途體內(nèi)的可怖煞氣納入自己體內(nèi),那雙狐貍眼染上一絲痛楚。
而陳途昏昏沉沉,隱隱約約中似乎聽見男人的怒吼聲,她卻分不清自己究竟身處現(xiàn)實還是夢境。
陳途奮力睜眼,望見石板鋪成的入口通向一處宅子,而宅子中堂里面一名身材高大的烏袍男子正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
“袁大人你身為丞相,怎可罔顧倫常,妄行廢長立幼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莫要多言,請回吧!”
“你可不要后悔,夜大人!”尖利的男音中淬著狠毒。
“送客!”
“夜衍奕,你給我記住?!敝心昴凶臃餍涠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