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城,午時初刻。
毒辣的日頭懸在鉛灰色天穹上,曬得城頭土石滾燙。
烏圖魯赤著上身,肩頭裹纏的厚厚白布被血漬浸透大半,傷口隨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出鉆心劇痛。
軍醫(yī)剜掉被鉛丸撕裂的腐肉,燒紅的烙鐵狠狠摁上創(chuàng)口!
“滋——!”
皮肉焦糊的彌漫,烏圖魯牙關(guān)緊咬。
大的冷汗混著血水滾落,喉間滾動,硬是沒哼出聲。
他猛地抓起案上酒囊灌下一大口,灼燒感壓住了肩頭火燎般的痛,卻壓不住心頭的滔天怒火。
“狗日的耶律奇!”
空酒囊被狠狠慣在地上,烏圖魯獨眼赤紅,“好一個算無遺策,好一個困龍死地!你躲在墨麟城運籌帷幄,知道葬送了老子多少北莽兒郎嗎?!”
“等本帥回到墨麟城定要找你好好算算這筆賬!”
“報——!”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連滾帶爬沖入,臉色煞白,“大帥!沈峰大軍已至城下!列陣完畢!”
“什么?!”烏圖魯猛地站起,眼前一黑,劇痛讓他一個趔趄,被親兵扶住。
他推開攙扶,踉蹌?chuàng)涞酵浊啊?/p>
烽城之外,黑壓壓的定遠(yuǎn)軍陣如同鋼鐵洪流,在正午刺目的陽光下反射著冰冷光澤。
陣型嚴(yán)整,鴉雀無聲,唯有那面巨大的定遠(yuǎn)軍大旗迎風(fēng)招展。
陣前,沈峰覆身玄甲,手中長刀緩緩抬起,刀尖遙指烽城。
“咚!咚!咚!”
戰(zhàn)鼓炸響!
沉重、密集、精準(zhǔn),踏在人心尖上,瞬間壓過城頭喧囂。
緊接著,令人牙酸的巨大機括聲嗡鳴!
定遠(yuǎn)軍陣前,數(shù)百架改良連弩齊齊仰起猙獰弩臂!
“放!”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一旁步星令旗劈下!
“嗡——!”
空氣被撕裂的尖嘯匯成死亡洪流,一片窒息的黑云撲向城頭!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