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的眼神,甚至沒有在那名弟子身上停留片刻。
他的目光越過那張扭曲的臉,穿過四濺的木屑,望向庭院之外的天空。
仿佛那聲勢浩大的挑釁,不過是腳邊的一陣微風。
“滾?!?/p>
一個字,不帶任何溫度,甚至聽不出喜怒。
它就像一顆投入熱油里的小石子,瞬間引爆了整個庭院的氛圍。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等著看好戲的外門弟子們,聲音戛然而止,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那名弟子臉上的譏諷瞬間凝固,轉(zhuǎn)為暴怒。
“你……你說什么?”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因為極致的憤怒,聲音都有些變調(diào),“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個山溝里冒出來的鄉(xiāng)巴佬,你敢讓我滾?”
他身后的幾個跟班也跟著叫囂起來。
“張哥,跟他廢什么話!這種新來的就該好好教教規(guī)矩!”
“就是!連我們張哥都敢頂撞,我看他是活膩歪了!”
“打斷他的腿,看他還怎么囂張!”
叫罵聲此起彼伏,為張姓弟子壯足了聲勢。他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又找回了場子,挺著胸膛,惡狠狠地盯著葉凡,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葉凡臉上了:“小子,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
葉凡終于收回了目光,視線落在那人身上,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zhì)的漠然。比憤怒更傷人,比仇恨更刺骨。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抬起腳,向前邁了一步。
一股無法形容的壓力,以葉凡為中心,驟然降臨!
那名弟子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洪荒巨獸盯上了,呼吸一滯,心臟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他想要放幾句狠話,喉嚨卻干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雙腿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葉凡從他身邊走過,徑直離開了庭院。
他要去丹閣。
宗門每月一次的丹道試煉,就在今日。
這是凌玥臨走前告訴他的,也是他站穩(wěn)腳跟的第一步。
至于楊頂天,一只叫得比較兇的狗而已,有空再處理。
丹閣坐落在主峰的南側(cè),終年被濃郁的藥香與炙熱的火氣籠罩。
殿前的廣場上,早已聚集了上百名弟子,他們圍繞著數(shù)十尊青銅丹爐,神情或緊張,或期待。
當葉凡的身影出現(xiàn)時,現(xiàn)場的嘈雜聲出現(xiàn)了一個短暫的停頓。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聚焦于他。
“他居然還敢來參加丹道試煉?”
“劍閣的楊師兄已經(jīng)下了生死臺戰(zhàn)書,他倒好,還有閑心來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