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兒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秋月……娘娘恕罪,王爺力氣大了些,秋雨姑娘這會兒還在殿內(nèi)休息。”
她這話說得隱晦,可在場的都是宮里摸爬滾打過來的人,誰聽不出弦外之音?
想來是瑞王要了秋月,秋月頭一遭經(jīng)歷此事,再加上瑞王不是個憐香惜玉的,怕是這會兒秋月連床都下不來。
阮清夢指尖一頓,茶盞輕輕擱在案上,發(fā)出一聲輕響,她抬眸看向箏兒,唇角微微揚起,眼底卻不見笑意:“既如此,本宮便祝她前程似錦?!?/p>
說完,阮清夢抬了抬手,福鈴和緋緋去收拾秋月的東西。
春花得知秋月得手,順利和瑞王勾搭上的消息時,正拎著炭回來。
一股妒意涌上了心頭,她特意去御花園走了一圈都沒能碰上瑞王,竟是讓秋月這死丫頭給碰上了。
春花不甘心地想著,一定要再找法子偶遇瑞王,時不待人,如今瑞王還在宮中,等瑞王和宣王離開了皇宮,以后可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宮內(nèi)眾人的神色變化,都被阮清夢盡收眼底。
秋月的東西本也沒有多少,福鈴將一個包袱遞給箏兒,阮清夢又賞了一對鐲子,箏兒便謝恩離開了金寧宮。
阮清夢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很快,這金寧宮就清凈下來了,以后做事也可以繼續(xù)地放開手腳了。
茶香還未在唇齒間散盡,外頭響起了腳步聲和說話的嘈雜聲。
片刻后,小允子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堆滿喜色:“娘娘,喜事兒,皇上今晚上翻了娘娘的牌子!”
“金縷合歡轎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
殿內(nèi)頓時活泛起來,福鈴立刻指揮著小宮女們準(zhǔn)備香湯,沐浴更衣后,阮清夢換上一襲月白色暗紋寢衣,外罩淡紫色紗袍,福月為她綰發(fā)。
宮燈映照下,阮清夢坐上那頂華美的金縷轎,去了紫宸殿。
……
紫宸殿里,沈映階正在看奏折,阮清夢看著桌案上堆的高高的一摞奏折,心想這皇帝的活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要整日加班加點地去看這些文字,看的眼睛都要花了。
沈映階揉了揉眉心,嘆息一聲:“朕眼乏了,給朕念?!?/p>
沈映階將奏折推到阮清夢的面前。
阮清夢心下一動,先前聽蔡寶說皇上是讓雅妃念書,而今日他讓自己念奏折,是不是在沈映階的潛意識里,自己要比雅妃更讓她信任?
阮清夢沒有伸手去打開奏折,而是露出一個惶恐的表情,身子也跟著顫了起來:“皇上,臣妾是做錯了什么嗎?皇上為何要這般試探臣妾?”
沈映階一愣,看著她嫣紅的眼尾:“不過是讓你念奏折,何來試探一說???”
阮清夢低著頭小聲說道:“后宮不得干政,臣妾怎么敢念奏折?”
沈映階一摸腦袋,忽然失笑:“朕倒是忘了這茬,念吧,不算你干政,從這一本兩本的奏折上也看不出來什么,而且,有些老臣寫的都是車轱轆話,你當(dāng)閑話聽便是。”
阮清夢依舊沒有去拿奏折,御案上奏折堆積如山,每一本都代表著朝中一方勢力。
若她此刻伸手去拿,無論碰到哪一本,日后皇上若起疑心,都可能成為她與某位大臣暗通款曲的把柄。
這種時候,還是裝傻被動一些的好。
沈映階見狀,隨手抓起最上面那本奏折,直接塞進她手中,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掌心,激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