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短。
平淡的、像是短暫休息站的日子,總是這樣,轉眼就過去了。
一早,天邊剛泛亮,山里的空氣還帶著shi意。程小滿裹著外套從帳篷里鉆出來,腳底踩在潮shi的草地上,整個人有點沒睡夠的恍惚。池聞在她身后動靜大,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打哈欠。
“小滿同志?!彼嗥饚づ癜?,“這玩意兒咱要是真常住山里,得整塊床墊?!?/p>
“你昨晚不是挺享受?”
“睡是睡了,但我現(xiàn)在腰是別人的腰,背是別人的背?!?/p>
她笑了一聲,走過去把燈撿起來收進袋子,“體驗一次就行了,不虧?!?/p>
——
他們下山的時候天剛亮透,屋子背后的山被云霧繞了一層,像水墨畫上不小心洇開的墨??熳哌M他們住的那塊時,遠遠的就看見有兩輛黑車停在樓下,幾個穿襯衫西褲的男人站著,看像是等了有一會兒。
程小滿停下腳步,壓低聲音靠近他耳邊,“催命似的?!?/p>
“那就讓他們多等會兒,我倆慢慢走”說著倆人都放慢了步伐。
等倆人到門口時,那幾人中有人跟了上來,對池聞說池總請他馬上回一趟。
車沒去公司,而是直接開回了池聞住的地方。
一路沉默。程小滿沒問,池聞也沒解釋。她只是下意識看了眼窗外,心跳莫名慢了半拍。
車沒送他去公司,而是直接開回池聞自己那棟位于洋樓。進門前他就看到客廳燈亮著,一個人坐在那里。
是池父。
這次見面,不同于以往在飯局或會議上那種表面客套。家里燈光偏暖,照得他臉色有些疲倦,穿著一身普通的居家毛衣,整個人看上去甚至有點普通——那種沒有任何攻擊性的普通。和她剛剛想了一路腦子里想象的“掌權人”不太一樣。
“我去接狐獴吧。”她主動說了一句。
“順便去一趟你店里,把辭職的事講了。我記得你說你想搞自己的東西。”
她知道他是刻意支開她,但也沒戳破,只點了點頭,走了。
離開前,她聽見池聞和他爸寒暄了兩句,語氣很平,不冷不熱。
池家客廳安靜得過分。池爸先開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婚禮快了,該落個實?!?/p>
池聞靠在沙發(fā)上,拿著合同沒看,只低聲道:“我今早起太早了,頭暈眼花,字太多,看不清?!?/p>
“小池先生放心,團隊的人把內容都過好了,該給到您的補償金一分都不會少”池爸旁邊的律師開口道。
“我知道?!背芈勌а郏暗@么大的事,我不能眼睛糊著簽?!?/p>
“你要時間看可以,但別拖太久?!?/p>
“放我這兒吧,我會認真看?!彼f得慢,“我簽好了讓你的人來拿就行?!?/p>
池爸盯了他幾秒,像是要看穿什么。最終點頭,“行?!?/p>
下午程小滿去寵物店把狐獴接到,又去便利店見了小奕,說最近準備專心做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