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臺,在下有禮了!”陳易走到王勃身側,作一禮道。
正與侍者理論,為自己和朋友受到不公正待遇而心里很忿忿的王勃,聽到有人向他施禮問候,忙轉身,看到是一個長相英俊,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向他致禮,料著一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不敢失禮,趕緊拱手回禮:“這位少郎君,某有禮了,不知少郎君有何指教?”
“這位兄臺,在下是江南道越州陳易,字子應,剛剛在與朋友飲酒之時聽到外面喧嘩,不知道何因,也冒昧過來問詢一下!”陳易很有風度地笑著,非常和藹地說話,“出來游玩,為的是一個樂字,兄臺不必太計較一些俗事么,不然就是無趣了,是不是?”
“你是陳易,陳易陳子應?”王勃吃了一驚,上下打量起陳易來,“你就是做出‘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陳子應?”
“正是在下,只不過胡亂所作的幾首歪詩,不敢當兄臺如此說!”陳易打著哈哈道,同時頭皮有點發(fā)麻,面前這位剛才表現(xiàn)囂張的王勃,千萬不要接著演狗血的情節(jié),那樣會顛覆他的人生觀的!
“真是陳子應,失敬失敬!”王勃再次作了禮,非常謙恭,“在下絳州王勃,字子安,久聞陳子應陳兄的大名,今日得見,真是幸事!幸事!剛才之事讓陳兄見笑了,慚愧,慚愧!”
“不敢當,不敢當!”陳易不得不做出腰部相同彎曲度的回禮,笑著道:“在下也久聞王子安的大名,沒想到今日在這里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讓陳兄見笑了!”王勃臉上有點發(fā)燒起來。
剛剛與侍者理論,沒想到卻落入另外一個名聲非常不錯,甚至比他還要高的年輕人眼里,一定被此人看輕了。雖然說一些時候意氣用事,做出原本不應該做的事,但在做的時候卻覺得理所當然,現(xiàn)在被別人干擾后,有了一定思想空間,能反省自己,覺得剛才與侍者理論之舉實在不妥。
文人本是清高之人,這等小事不屑于去做的,為了這么點小事與酒樓的侍者理論,有失風度。
要是傳出去,會折損名聲的!
看王勃的神色,陳易有點猜到這個年輕人心里在想什么,知道是怕被他這樣的同行人看輕,接下來也肯定不會再和侍者因為包廂的事理論了,當下也笑笑拱手作禮再道:“子安兄,今日在下與兩位朋友在此飲酒,要是子安兄與你的幾位朋友不棄,不若和我們一道隨飲,閑品隨吟,自得其樂,如何?”
“好,相請不如偶遇,今日在醉仙樓遇到子應兄,實是難得的佳緣,某也不客氣,就隨子應兄一道,飲酒作樂吧!”王勃說著,又猶豫了一下,指著身邊其他幾名年齡相仿的公子哥們說道:“只是,子應兄,在下還有幾位朋友……”
陳易瞄瞄王勃身后那幾名貴家公子打扮,氣度不算差的公子哥們,笑著道:“也一道過去吧,人多熱鬧,一會子安兄也介紹我們相認一下吧!”說著再對那幾位一直冷眼旁觀的公子哥們行了禮!
“多謝子應兄相請!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王勃很豪爽地答應了,并為陳易介紹了他的幾位同伴。
陳易一聽有點愕然,王勃結交的同伴身份都不簡單,都是朝中高官的子嗣,有王勃“伯樂”之稱的右相劉祥道之幼子劉申,兵部侍郎岑長倩之子岑遠,其他幾位俱是朝廷官宦之后,只不過陳易沒聽過這些官宦的大名而已!也難怪剛才這些人敢如此張狂,絲毫不理會醉仙樓的名聲,與侍者吵鬧!
只是陳易有點不太明白,為何這些人唯王勃馬首是瞻?
幾人一一見了禮,隨陳易往他所坐那個包廂而去。
這些人皆是那種豪爽狂放之人,絲毫沒有因為剛才與侍者理論,及跟著陳易過去喝酒而不好意思,反而吵吵嚷嚷,盛贊陳易的名聲,當然這些人說的多的還是陳易當街將武三思、武承嗣等人痛揍,卻沒有受到絲毫懲罰,后來還與武元慶、武元爽等人干了一場,占盡上風等韻事說了一通。享受著眾人的吹捧,陳易有點飄飄然,他真沒想到他在坊間這般有名聲,讓這些紈绔都這般津津樂道!
幾人走到陳易原本所住的那個包廂,看到賀蘭敏之和賀蘭敏月兄妹坐在那兒,都愣了一下。
劉申和岑遠是認識賀蘭敏之的,這位在長安很有名聲的武則天的外甥,紈绔當中沒幾人不認識,只不過賀蘭敏之一向狂傲,從不把人放在眼里,紈绔子弟們看不慣他的狂傲,再加上賀蘭敏之長的實在太英俊了,每個人都會自慚愧形,因此極少有人會與賀蘭敏之交往。
當然這與賀蘭敏之的人品沒關系!
走到包廂門口才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的是賀蘭敏之兄妹,但沒有人會失禮折返,何況他們與賀蘭敏之又沒有交惡,因此愣了一下,在陳易開始為他們介紹時候,都上前作禮。賀蘭敏之也驚愕竟然有這么多權貴之后與王勃一道,也不敢失禮,站起身回禮。
不過眾人的目光很快就落到賀蘭敏月身上,長安的紈绔都知道賀蘭敏之有一位貌如天仙的妹妹,有一些人看到過賀蘭敏月的真容,但今天來的這幾人都未見過,只是聽聞賀蘭敏月的艷名,看到一位長相酷似賀蘭敏之、身著男裝的女人坐在包廂里,所有人都認定這是賀蘭敏之那位傳說中的妹妹。
他們全都驚艷于賀蘭敏月的美貌,無不呆了呆,一些人甚至眼光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