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魏冷堯猛地從榻上坐起,額間冷汗涔涔,他呼吸急促,xiong膛劇烈起伏,一把無形的火從心口燒起,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燒得他血液沸騰,肌膚滾燙。
他知道,情絲纏,又發(fā)作了。
他咬緊牙關(guān),下頜繃出凌厲的線條,喉間溢出一聲低啞的悶哼。
這該死的情絲纏,一到時間總得發(fā)作,如附骨之疽,一點點蠶食他的理智。
他沒入早已準(zhǔn)備好的藥浴冷湯,冰冷的藥湯漫過xiong膛,激得他渾身一顫。
可這冷意,卻壓不住體內(nèi)那股灼燒般的痛癢。
他仰頭靠在桶沿,閉目喘息,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一張清麗的臉……
顧輕音……
她含淚的媚眼,她水潤的雙唇,她在他身下時那一聲聲壓抑的喘息……
“該死……”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試圖用疼痛來驅(qū)散那些旖旎的畫面。
可越是壓抑,記憶越是清晰。
他記得她肌膚的溫度,記得她在他耳邊的嗚咽,記得她在他懷里顫抖的模樣……
她是他的解藥。
唯一能緩解這情絲纏的人。
可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她了。
當(dāng)初他中了媚春風(fēng)和念情歡,一種是毒,一種是蠱,洪前輩已為他一一祛除,可唯獨被中下的情絲纏……
這非毒非蠱之物,更像一種古老的咒術(shù)。
他幾乎查遍了所有他可以查到的醫(yī)藥典籍,才在一本破舊的古籍上找到一句關(guān)于情絲纏的解釋。
情絲纏不是毒,當(dāng)然也沒有解藥,中了情絲纏的人會對第一個與之交合之人產(chǎn)生情愫,并會隨著時日推移而日漸加深,相思入骨,無從擺脫。
魏冷堯冷笑。
他向來冷心冷情,從不信這世間有什么能困住他的東西。
可偏偏,他遇到了顧輕音。
情絲纏因她而發(fā)作,卻也因她而緩解。每一次纏綿,都像是短暫的救贖,可過后,卻是更深的沉淪。
他明知這是飲鴆止渴,卻甘之如飴。
藥湯浮起了縷縷水氣,可他體內(nèi)的燥熱卻絲毫未減。
魏冷堯猛地睜開眼,眼底一片猩紅。
他不能再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