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印已經(jīng)與他的靈魂綁定,一種奇妙的感覺生出,仿佛整個青陽城的脈搏,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李牧他看著父親冰冷的尸體,那胸口前后透亮的血洞,又看了看那個一步步走來的少年,精神的最后一根弦,徹底崩斷。
“啊——!”
他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也顧不上身下的污穢,手腳并用地爬向凌承陽,額頭在堅硬的青石板上磕得鮮血淋漓,砰砰作響。
“別殺我!凌……不!城主!城主饒命??!”
“都是我爹逼我的!都是蘇雪柔那個賤人勾引我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城主府的一切,庫房里的源珠,地窖里的美女,全都是你的!求你,求你高抬貴手,饒我一條狗命!”
他痛哭流涕,鼻涕眼淚混著地上的塵土,糊了滿臉,丑態(tài)畢露。
他身旁的蘇雪柔,則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看著這一切。
曾經(jīng)那個在她眼中卑微如塵土,連和她說話都會臉紅的少年,如今,成了決定她和整個蘇家生死的王。
而她當(dāng)初選擇的,引以為傲的李牧,此刻卻像一條搖尾乞憐的,最卑賤的狗。
聒噪。
原來,我真的只是聒噪。
無盡的悔恨,讓她痛不欲生。
凌承陽邁開步子。
噠。
噠。
他走得很慢,皮靴踩在染血的石板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他走到了李牧的面前,停下。
李牧磕頭的動作更加瘋狂,額頭早已血肉模糊。
凌承陽低頭,俯視著他。
“死?”
他的聲音很輕,沒有任何情緒,卻讓李牧如墜冰窟,渾身猛地一顫。
“太便宜你了。”
話音未落,他抬起右腳。
沒有真炁,沒有花哨的動作。
就是那么簡簡單單地,一腳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