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
夜晚
5月末的氣候逐漸悶熱,空氣中shi度不斷增加。
小巷處的路燈不似繁華街區(qū)那樣密集矗立,相隔十來米才見一盞,高處灑下的光亮堪堪照亮周邊一圈。
昏暗的酒吧與富麗堂皇的酒店相鄰,在巨大落地玻璃窗投射出的刺眼燈光下,面積不小的酒吧似乎整個都隱藏在了黑暗中,唯有招牌閃爍著微光。
柳若繁點(diǎn)了煙站在酒吧拐角處的小巷口,右手稍遠(yuǎn)處是酒吧的后門,三兩個大垃圾桶和幾袋垃圾堆放在外面,身后是早已關(guān)門歇業(yè)的小商鋪。路上行人不多,大多行色匆匆,腳步快速地擦肩而過。
這間酒吧,說是酒吧倒不如說更像間小酒館。室內(nèi)鋪滿昏黃的燈光,輕幽音樂縈繞,吧臺前酒保們業(yè)務(wù)嫻熟地制作出一杯又一杯顏色各異的美酒,與之相對的是一間間具有半私密性的卡座,過道中間的空隙也錯落有致地?cái)[了供客人站立談笑的小高桌。
雖然沒有傳統(tǒng)酒吧的炸耳音樂和蹦迪舞池,客人卻也不少,卡座已然坐滿了,高桌也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
若稍稍留意,能發(fā)現(xiàn)在酒吧里談笑的人們都是清一色的性別,連穿梭在客人間遞送酒水的服務(wù)員都無外乎。
——這是間gay吧。
柳若繁原先在酒吧坐了會兒,但隨著人越來越多,便喝完手邊的酒就起身離開了。
飄渺的煙圈從嘴角溢出飄散在空中,火星快速燃燒著煙絲,柳若繁一手搭上自己后脖頸,頭微微轉(zhuǎn)動伸展著僵硬的身軀。不多時,快燃盡的煙頭被他捻滅在身旁的煙桶上,準(zhǔn)備離開時,目光卻無意識瞥了眼不遠(yuǎn)處的酒店。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中走出,身旁跟隨著三四個人。
相隔甚遠(yuǎn),但就這一眼,柳若繁停住了腳步。
那人有著清爽利落的短發(fā),五官在逆光中看不清,一身黑色正裝,盡顯寬肩窄腰,那雙腿在西褲下更是無比修長筆直。肌肉線條被包裹在其中,襯衫扣子系到最上,領(lǐng)帶規(guī)規(guī)矩矩得垂落。
身旁一人拿出煙盒遞上前,那修長的手指勾出一根,銜在嘴角,微微側(cè)頭就著遞過來的打火機(jī),點(diǎn)燃了。微風(fēng)吹拂,樹葉被刮得發(fā)出簌簌聲響,潮shi的空氣帶著微乎極微的煙味向他席卷而來,火光明昧,那人的面容晃動著映入他眼底,五官似乎很深邃,眼睫微垂在臉頰上投下了扇形陰影。他微微仰頭吐出煙圈,須臾轉(zhuǎn)過頭和身邊的人交代什么。
不知不覺竟是看得有些入神,柳若繁低頭一哂,再抬眼時,卻和那人的目光撞上。
那人似乎說完了話,抬手向外揮動,身旁的人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柳若繁沒有挪開目光,就這么遙遙的望回去。那人似乎勾起了嘴角,嘴唇輕抿香煙,齒縫間溢出絲絲縷縷煙霧,眼底被映得發(fā)亮。不多時,那人步伐緩慢地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他在煙桶前停了下來,距離柳若繁不過一、兩人距離。那道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過于直白且隱隱帶著侵略性的打量,柳若繁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堪堪抵住外墻。周遭一時有些安靜,吸煙造成的煙絲燃燒聲清晰可聞。
“等朋友?”聲音在耳旁響起,和想象的大同小異,低沉,但帶著些許沙啞的磁性。
柳若繁眉梢微挑,雙手緩緩交叉在xiong前,迎著那目光看了回去,“沒有,我一個人?!?/p>
仇珩的臉近在咫尺,在燈光的照映下更加清晰,和之前遙遙一眼沒什么太大不同,只不過,這雙眼睛……
幾米外的酒吧大門打開又關(guān)上,暢談歡笑的聲音卷著室內(nèi)的音樂和燈光溢出,車輛在身旁小道快速駛過。光線明昧,柳若繁蒼白的面容倒映在仇珩的眼中,清秀的眉眼卻帶著一絲懨懨的病氣,生得一雙桃花眼正帶著笑意地看向自己。
仇珩視線在他面容從上到下一一劃過,好似手指一一撫摸而過,嘴唇翕張,想說什么又硬生生壓了下去,他瞥向酒吧又轉(zhuǎn)回來看著他,半響才開口問道,“我正好也缺個伴,有興趣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