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是不曾走錯的。
于溪荷的視線在來人腰間玉佩上停留一會后淡淡收回。
若她猜的不錯,這人便是她那位未婚夫,寧王府次子趙承淵。
寧王是先帝最寵愛的弟弟,寧王府更是人丁簡單,只一位王妃兩位嫡子,且這趙承淵生得溫文爾雅不算,還極有文采,今年亦是鎖廳試及第,已入翰林院。
夫家顯赫,夫君上進,婆家簡單,這是門無論是誰來瞧都說夸一句好的婚事。
自然,也是門人人都想要的婚事。
若她德行有虧與人茍且,又被未婚夫親眼瞧見,這婚事定是要黃的,且還有蜂群。
趙承淵無意走入姑娘閨房,自知失禮,說完這句后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瞧見人要走,于溪荷連忙出聲:“郎君可否等一等?”
她垂了頭,狀若羞赧:“瞧郎君腰間玉佩,想來是出自寧王府。”
她稍稍停頓,聲音軟和:“我閨名熹荷,郎君可有聽過?”
熹荷。
趙承淵神色微怔,接著想起了自己那自小定下的婚約,里面躺著的人,竟是他未婚妻?
他下意識要回頭去看,接著又恍然反應(yīng)過來,她好似是躺在床上,只穿了里衣,思及此他面色微紅,連忙將門關(guān)上:“好,我在外邊等一等?!?/p>
于溪荷“羞澀”笑著,接著好似疑惑一般抬眸:“對了,還不曾問伯夫人三伯母前來是為何呢?”
她不著痕跡看過每個人神色:“還帶著幾位姐姐妹妹,可是發(fā)生了什么?”
幾人神色頓時不對,一時無人應(yīng)聲,沉默蔓延,許久,三夫人才訕笑著:“不,不過一場烏龍,有個小丫頭說瞧見有男子抱著你去了屋里,如此,如此我們才一同過來?!?/p>
于溪荷當(dāng)即紅了眼眶,她無措:“男子?何來男子?”
她就要起身,卻又好似撐不住一般癱倒在床,伯夫人瞧見連忙上前將人扶好,她順勢埋進人懷里:“伯夫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如今與我有婚約的郎君就在門外,我怎的能無端被人扣下這樣的名頭。”
她抬頭,露出梨花帶雨的面容:“且我為何會在此,四妹妹五妹妹都瞧見了,長公主也是知曉的,我是為人設(shè)計遭了蜂群,四妹妹還用蒜水替我解圍,我才會在此沐浴更衣。只那蒜水實在是涼,我遭了風(fēng)寒才想著休息片刻?!?/p>
她抹著眼淚:“伯夫人,我有婚約在身,沒有一刻不約束著自己,怎會與外男有染呢,也不知曉是誰,竟要這般害我?!?/p>
提及蜂群,又涉及長公主伯夫人,站在最后的六姑娘面色已如白紙一般,三夫人面色也算不上好,她僵著聲音:“若是著了風(fēng)寒,不若先回府?也能好的快些。”
于溪荷準(zhǔn)確捕捉到六姑娘的異樣,她神色一頓,腦海中驀然閃過許多畫面,比如一開始六姑娘便不對的神色,后面也一直不見她蹤影。
蜂群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xiàn),而于家里,唯一有可能熟悉伯府的也只有三夫人,偏偏此刻三夫人還暗暗阻止細(xì)查。
她沒有立時應(yīng)聲,看了看三夫人,又看了看六姑娘,心下不免又有疑惑,她是被下藥的,在于府出來后,二人便不曾與她貼近。
如何能有下藥時機?除非,這兩件事本就是兩方做的,下藥之事與她們無關(guān)。
三夫人坐在她跟前,抬手碰了碰她額頭,接著驚呼:“呀,荷丫頭你都發(fā)熱了,這若不快快醫(yī)治,恐會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