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昭再也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和羞辱,她看著眼前這群人顛倒黑白的丑惡嘴臉,看著龍椅上姐姐那冷漠無情的目光,看著自己無論如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的事實(shí),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與絕望,瞬間淹沒了她!
她的堅(jiān)強(qiáng),她的驕傲,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
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從她那雙美麗的鳳眸中滾落下來。
她哭了。
不是因?yàn)槲?,而是因?yàn)閼嵟?,因?yàn)閷?duì)這個(gè)黑白不分的世界的絕望!
看到蘇云昭落淚,盧家浩和張承等人,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得意和殘忍!他們要的,就是這個(gè)效果!就是要讓這對(duì)“狗男女”,在這滿朝文武面前,顏面掃地,無地自容!
就在盧家浩等人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大獲全勝,準(zhǔn)備享受勝利果實(shí)時(shí)!
“放屁!”
一聲暴喝,如平地驚雷!
皇叔蘇翀?jiān)僖部床幌氯チ?,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張名貴的紫檀木桌案,竟被他拍出了一道裂痕!他須發(fā)皆張,從座位上霍然站起,那雙渾濁的老眼,此刻卻射出無比銳利的光芒,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
他指著吏部侍郎張承,聲色俱厲地怒斥道:“張承!你這個(gè)兩面三刀、趨炎附勢的小人!老夫問你,你讀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蠻夷血’,如此氣吞山河、保家衛(wèi)國的壯志豪情,在你嘴里,竟成了‘殺伐過重’?我看你不是覺得殺伐過重,你是跪久了,聽不得‘胡虜’二字,怕你北桓的野爹聽了不高興吧!”
“我……”張承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被罵得啞口無言。
蘇翀卻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jī)會(huì),他猛地轉(zhuǎn)向錢謙,罵聲如雷:“還有你這個(gè)不知廉恥的豎子!你叔父貪墨軍餉,形同叛國,你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麒麟軍將士在前線用命換來的軍功,在你這等國之蛀蟲的嘴里,竟成了屠戮百姓?你還有臉站在這里狺狺狂吠?老夫看你錢家滿門的富貴,都是用我大景將士的白骨和鮮血堆出來的!”
“你……你血口噴人!”錢謙色厲內(nèi)荏地尖叫。
“我血口噴人?”蘇翀氣得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憤怒,“好!好一個(gè)血口噴人!那老夫再問問你們這群所謂的讀書人!”
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緩緩掃過在場所有附和的文臣,每一個(gè)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識(shí)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duì)視!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如此千古滄桑,如此英雄氣概,到了你們這群無恥之徒的嘴里,就成了‘暮氣沉沉’?成了‘消極避世’?老夫告訴你們,這叫胸襟!這叫格局!這是看透了世間成敗,依舊愿意為國為民、笑談風(fēng)云的英雄氣概!”
“你們懂個(gè)屁!”蘇翀指著他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只懂得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結(jié)黨營私!只懂得在酒宴之上,吟些風(fēng)花雪月、無病呻-吟的酸詩爛詞!你們何曾見過北境的風(fēng)雪?何曾聽過戰(zhàn)場的悲鳴?你們何曾體會(huì)過英雄遲暮、壯志未酬的悲涼?!”
“你們這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只會(huì)搖唇鼓舌、顛倒黑白的廢物!你們的筆,不是用來安邦定國的,是用來構(gòu)陷忠良的!你們的嘴,不是用來教化萬民的,是用來吹捧小人的!”
“你們也配稱之為讀書人?!簡直是斯文掃地!是我大景最大的恥辱!孔夫子的臉,都被你們這群不肖子孫給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