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有容看向天空的方向,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鮮血順著指縫滲出,滴落在青灰色的秘境巖石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他們不會(huì)開啟秘境了?!?/p>
云有容的聲音輕得幾乎被獸吼淹沒,但每一個(gè)字都像刀子般扎在周圍長老心上。
莫長老面色慘白:“何出此言?宗主他——”
“血魔若出,玄丹宗首當(dāng)其沖?!?/p>
云有容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在宗門眼里,我們這幾百條命,抵不上血魔破封的代價(jià)?!?/p>
她的聲音落下,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莫長老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卻只剩下一聲干澀的苦笑。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那里還殘留著方才抵御獸潮時(shí)被妖獸撕扯的傷口,血痕猙獰,卻遠(yuǎn)不及此刻心中翻涌的寒意。
“抵不上……”
他喃喃重復(fù)著這三個(gè)字,像是要把它們嚼碎在齒間。
站在他身旁的蘇長老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布,嘶聲道。
“什么叫抵不上?!我們?yōu)樽陂T出生入死,如今被困絕境,他們竟要棄我們于死地?!”
蘇長老的聲音在最后幾乎化作咆哮,可話一出口,便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掐斷了。
因?yàn)樗闹泻芮宄?,云有容說的是對(duì)的。
血魔若出,玄丹宗必遭滅頂之災(zāi)。
而他們這幾百人,不過是這場災(zāi)難里,最先被犧牲的籌碼。
周圍的弟子們起初還茫然,可當(dāng)長老們的沉默化作實(shí)質(zhì)的絕望,他們終于明白過來——
宗門不會(huì)救他們了,絕望迅速如瘟疫蔓延。
“不……不可能!”
一名年輕弟子踉蹌后退,臉色慘白如紙。
“宗主不會(huì)放棄我們的!他、他一定會(huì)派人來救我們!”
可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幾乎成了哀求般的自言自語。
另一名女弟子雙腿一軟,跪坐在地,淚水無聲滾落。
“我不想死?。 ?/p>
她的哭聲像是打開了某個(gè)閘門,剎那間,壓抑的啜泣聲此起彼伏。
有人抱頭痛哭,有人呆立原地,眼中空洞無光,仿佛靈魂已被抽離。
一名斷臂的弟子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袖管,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