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行動力,說完那句話的第二天她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新房子,在西邊的富人區(qū),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我問她原來的房子怎么辦,我姐說你住啊。
說完這話我們面面相覷了一分鐘。
“啊”我姐眨了下眼,“你還想跟我一塊走嗎?”
不然呢?我完全沒料到她不打算帶我一起走,但轉(zhuǎn)念一想,是啊,我都二十了,早他媽成年了,我姐已經(jīng)沒義務管我了。
媽的,她怎么沒早點變成有錢人。
……總之,最后我還是跟我姐走了。
盡管我早就想跟這破地方說再見,但這會竟然也冒出點不舍的情緒。不管怎么說,我在這長大。不管怎么說,我姐最像人的時候也是在這里。
說起來,其實好幾年前我也差點被迫從這所房子里滾蛋。
應該是六年前。本來我姐在快餐店當服務員,雖然薪資可憐,但好歹也有錢掙呢。不過很不幸,快餐店在我14歲的時候倒閉了。那會兒經(jīng)濟變得更差,別說我姐了,好些曾經(jīng)的體面人都要跳樓去了,我姐自然也找不到掙錢的法子,我不上學的時候她只能整天無所事事地帶著我在外頭亂晃。
某次我姐跟我在外邊晃悠了一天回家,卻發(fā)現(xiàn)房子被封了,還有好幾個人在門口嘰嘰喳喳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你他媽干什么的!”我姐立刻就沖了上去。
正低頭寫什么的人抬起頭:“你是這的住戶?它現(xiàn)在收歸我們了?!?/p>
我姐怒不可遏:“操你的,這是我們的房子!”
“兩天前確實是,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被抵押了?!?/p>
于是我們得知我們生理意義上的父親因為dubo欠債破產(chǎn),還把房子也押進去了。我一直以為他早死了,這么一看他還不如死了呢。
“搞什么,我還是未成年呢,你們得保留我的居住權(quán),這他媽不合法,我要起訴你!”
“你有錢的話就去吧。”
操,這群人渣就是吃中了我們窮得翻不起什么風浪??範師o果,我們只得去找人借宿,能稱得上朋友親戚的人全借宿了一遍,每家呆兩個月,直到再也找不到人,只好去租房子。
手里沒多少錢,我們只租到一間閣樓。破閣樓四處漏風,家里的家具被子又一同被收走了。我們在那住了三個月,那時候已經(jīng)是冬天了,我每天冷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我姐嫌我煩,伸手把我摟進懷里,警告我安靜點不許亂動。我掙扎無果后憋屈地縮在她身前,慢慢的,竟然真的不覺得那么冷了。
又兩個月后能借的錢也借了個遍,我倆徹底沒錢了,立刻就被趕了出去。
我們兩個拎著行李愁眉苦臉地蹲在路邊,渾身上下都掏不出一個子。我說要不咱們?nèi)ネ迭cdama跑警局門口抽免費在青少年戒毒所蹭幾個月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