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易妃解除禁足的消息,便飛也似的傳遍了后六宮。
幾乎就在消息傳開的同時,水仙已強(qiáng)忍著昨夜承歡留下的隱秘不適,跪在了昭陽宮冰冷的青磚地上。
“好你個水仙!本宮真是瞎了眼!”
麗貴妃將曾贈予水仙的玉鐲擲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她恨恨說道:“前些日子還裝得一副可憐相,說什么被易妃脅迫!本宮就奇怪,你怎會無緣無故跑到那晦氣的長信宮墻根下去轉(zhuǎn)悠!果然!今早皇上剛從你的承明殿出來,那賤人就解了禁足!說!是不是你在皇上耳邊吹的風(fēng)?!”
水仙低垂著頭,長長的睫羽遮住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嘲。
麗貴妃的反應(yīng),完全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這后宮的水,就是要這樣攪渾!
越是混亂,她這個既無家世也無背景的人,才能在混亂中步步攀升!
昭陽宮被麗貴妃經(jīng)營得如同鐵桶,嚴(yán)防死守易妃的滲透,這一點水仙毫不懷疑。
此刻,殿內(nèi)只有麗貴妃、芳菲和她三人,連銀珠都被麗貴妃命人攔在外面。
水仙沒有直接回答麗貴妃的質(zhì)問,而是拋出一個問題:
“貴妃娘娘息怒。敢問娘娘,您今日如此動怒,究竟是氣惱易妃娘娘被解除了禁足還是氣惱未能借此機(jī)會,將她徹底扳倒,永絕后患?”
麗貴妃被問得一愣,隨即怒火更熾:“你這話什么意思?!當(dāng)然是”她的話戛然而止。
有些話,她并不會和水仙說。
她恨不得將易妃徹底踩死!
那個整天裝作溫婉的賤人,仗著家世好,處處與她作對!
皇后那個病秧子也就罷了,指不定哪天就可她易貴春算什么東西?!
若皇后真有個萬一,易妃便是她登上后位最大的絆腳石!
麗貴妃雖然沒說,但她顯露的神色已然道清心中所思所想。
水仙心中了然,麗貴妃最在意的,從來不是什么禁不禁足的表面文章,而是易妃的存在本身對她終極目標(biāo)的威脅!
整個后宮里,麗貴妃最忌憚的就是家世同樣卓越的易妃!
“娘娘明鑒。”水仙平靜道:“易妃娘娘此次禁足,看似受罰,實則并未傷筋動骨。位份未降,易家根基更是紋絲未動?!?/p>
水仙頓了下,給了麗貴妃思考時間,才繼續(xù)道:“禁足一月,不過是小懲大誡。她今日能出來,明日便能復(fù)寵。娘娘覺得,這樣的懲罰,對扳倒她,有用嗎?”
麗貴妃眉頭緊鎖,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芳菲。
芳菲對著麗貴妃微微頷首,示意水仙所言不虛。
見心腹也認(rèn)同,麗貴妃的怒火稍斂,帶著幾分急切看向水仙:“那依你之見,該如何?”
水仙迎著她的目光,低聲道:“娘娘,想要徹底扳倒易妃,絕非易事。需要時機(jī),需要謀劃,更需要能力。妾身如今,有心無力?!?/p>
“能力?”麗貴妃挑眉,“本宮還不夠有能力?”
“娘娘自然威儀赫赫,”水仙先捧了一句,隨即話鋒暗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