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果干!
貝米一敲桌板,來了主意,那種野果做的果干,酸酸甜甜,開胃又特別,市面上還少見。
西單市場東西雜,說不定能淘到點新鮮野果。
下午放學,貝米急匆匆地和劉娟說完再見,跑出校門,眼睛習慣性地掃向那個大槐樹。
然后,就看到了那輛眼熟的吉普車停在那。
車門旁還倚著個高大身影,不是季延禮又是誰?
貝米腳步一頓,小眉頭擰著。
這人,真是塊不開竅的木頭。
早上她明明說得清清楚楚,讓他別來了,不想耽誤他時間,更不想頂著嚴打的風頭惹人閑話。
他怎么還在這兒?像個執(zhí)行死命令的士兵,風雨無阻地杵在這兒當接送員。
這犟脾氣,真是符合他那軍人的身份:任務沒完成,絕不撤退。
貝米腹誹著,準備目不斜視地繞過去,卻見季延禮似乎看到了她,剛抬腳要朝這邊走。
就在這時,斜刺里突然竄出一個穿著碎花裙的身影,像只歡快的蝴蝶,一下子撲到了季延禮面前,還親昵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延禮哥,”女孩的聲音帶著驚喜,“你怎么在這兒,是來接我的嗎?”
貝米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孩仰著臉,笑容燦爛,正是上次在校門口見過的那女孩。
一股無名火直沖天靈蓋。
好啊,難怪早上對她愛答不理,原來下午佳人有約。
早上那點關于他悶葫蘆的猜測已經碎成了渣,只剩下被欺騙的憤怒。
季延禮眉頭緊皺,動作僵硬地想把胳膊從劉琳手里抽出來,聲音冷硬:“不是接你?!?/p>
視線急切地越過劉琳的頭頂,準確地捕捉到了幾米外,小臉已經氣得煞白的貝米。
四目相對。
貝米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間漫上了水汽,眼圈紅得厲害,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
她死死咬著下唇,狠狠瞪了季延禮一眼,眼里寫滿了控訴。
然后一扭頭,快步走向不遠處的公交站臺,連頭都沒回一下。
看到這一幕,季延禮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悶悶的,有點發(fā)慌。
那種感覺,比面對最復雜的戰(zhàn)術地圖還要讓他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