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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興致。

“還有我阿姊。”

藥兒突然停手，沉默片刻，才又繼續(xù)拿糕。

“不過死了，棺材擱驢車上?！?/p>

“怎么死的？”她繼續(xù)追問。

眾人都覺這個(gè)問題頗不得ti，談劍笏皺起蠶眉，正要開kou，卻聽藥兒續(xù)dao：“給人害了，我同阿爺要找仇家，一路趕了過來?！比我俗下燾hu有異，不覺詫然：“害她的人在這兒么？怎生害的？又為何害你姊姊？”

“我阿姊的小名叫阿攣。”藥兒說：

“我娘原本生了對雙胞胎，卻只活了一個(gè)，所以取了“阿攣”的名兒。不過因?yàn)槲野㈡⑸胕，是青苧村最i的i人兒，大伙都說阿攣的“攣”是花名，說我娘有先見之明，知dao將來女兒長得比花還漂亮，才guan叫阿攣?！?/p>

芍藥號稱花中之王，艷冠群芳，又名“攣夷”，青苧村長種芍藥，初夏開滿紅白兩se的jiao艷花朵，宛若置shen仙境，村人才會有此一說。該村離此不遠(yuǎn)，村后林間有一條石溪liu過，據(jù)說溪shui十分養(yǎng)人，女zi長飲肌膚賽雪，自古便多生i女，遠(yuǎn)近馳名。

事實(shí)上，青苧村只有幾十hu人家，既非shui陸要沖，也無茶a特產(chǎn)，像這樣貧窮荒僻的小村落，湖陽城左近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個(gè)，毫無特chu之chu1。但石溪shui質(zhì)甘i，倒是東海dao知名，沿溪的村落如青苧、芰后、順xia等地，女zi肌膚較他chu1通透白膩，也僅此而已。古人說“浣溪青苧靚似花”云云，現(xiàn)今只屬風(fēng)土掌故，不會真的有人千里迢迢，一心來瞻州青苧尋i。

不知不覺間，連劍冢的院生們、觀海天門的小dao士等，都豎起了耳朵，專心聽故事。眾人見藥兒眉目清秀，男兒shen尚且如此，同胞姊弟一母所生，不難想見阿攣的i貌。

“約莫半個(gè)月前，村zi里來了一批無賴少年，個(gè)個(gè)背劍拏刀的，兇神惡煞一般，說要來尋i人。村里的女人小孩怕極了，全bu跑到山里躲起來，惡少們找不到女人，便將村里的男人通通抓起來，反綁手腳，上xia橫著兩n竹zi，將五六個(gè)人綁成一排，一齊跪在村中的廣場上?！?/p>

青苧是漁村，廣場置有一排排曬漁網(wǎng)的架zi。男人的發(fā)髻都被削斷，tou發(fā)揪成一束，像市集里標(biāo)價(jià)錢的草標(biāo)一樣，gaogao綁在曬網(wǎng)的架上，脖頸間還套著繩圈。他們手腕、腳踝全被捆在shen后的竹zi上，shenzi向前傾，只靠兩邊膝蓋，以及吊起來的tou發(fā)支撐重量，就這樣從白天吊到晚上，又從夜里吊到日chu。

“許多叔伯不堪折磨，被吊得全shen發(fā)抖，膝tou發(fā)n都滲chu血來，yan淚kohui直liu，發(fā)chu很慘很恐怖的嗚嗚聲，一句話也說不chu來?！?/p>

藥兒輕描淡寫地說著，隨手將一塊糕sairu嘴里。

整座靈官殿nei，除了藥兒嘖嘖有味的咂嘴聲外，就只剩淅淅瀝瀝的檐前雨漏。

周圍靜悄悄的，眾人仿佛跟著藥兒冷冷的語調(diào)，一齊回到那吊著一排排人發(fā)的漁網(wǎng)架前，襯著其殷如血的夕陽，幾十個(gè)被綁成人球的村民正簌簌發(fā)抖，血肉模糊的膝xia一片赤紅--

“后……后來呢？”任宜紫勉qiang拈了一塊鳳片糕，卻無論如何也放不j嘴里。

藥兒聳了聳肩。

“惡少們向山里喊話：限村里的女人在太陽xia山之前，脫去衣衫，o著shenzichu來投降，少chu來一人，便要砍掉一名男zi的腦袋。唯恐女人們不信，惡少率先砍了村長的tou，連他兩個(gè)兒zi也一并殺了。

“一xiazi少掉三顆人tou，那一排五個(gè)人的shenti重量，全由其余兩人的tou發(fā)承擔(dān)。兩人的tou發(fā)，一n接著一n的、yg生生被扯斷，拖了很久，直到傍晚才斷去七八成，一個(gè)活生生給吊死，另一個(gè)卻在之前就咽了氣，也不知是痛死還是給折磨死的。”

一旁的談劍笏突然chakou：“東海dao是有王法的，青苧村離白日liu影城、離劍冢、離湖陽都不遠(yuǎn)，莫說這些，石溪縣衙便在十里之nei，當(dāng)日即可往返。真有這般慘事，怎地沒人想到去報(bào)官？”

“報(bào)官？自然是有的?！彼巸阂黄沧?，冷笑dao：

“青苧村有個(gè)禁地，立了塊青石大碑，我們都guan叫妖刀冢，老人家說那是天神鎮(zhèn)o星的地方，嚴(yán)禁村民靠近。我們村zi里有個(gè)叫a德祖的人，平常好吃懶zuo，又不敬鬼神，老是躲到妖刀冢睡覺，居然因此逃過一劫，沒教惡少給抓去。”

聽到“妖刀?！比?，連角落里閉目養(yǎng)神的魏無音都動(dòng)了一動(dòng)，緩緩睜yan。許緇衣從tou到尾都仔細(xì)聆聽，卻不發(fā)一語，秀額微蹙，似是聽得不忍；鹿別駕倚著四抬ruan榻，斜乜著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