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的草不能留在原地,因為那根須沾土就復活,野草的生命力,可比莊稼的強多了。所以除掉的野草,還需得拿出來,回頭堆起來曬干,這可不是沒用的東西,這曬干的野草也能做柴火用,也能燒了做草木灰用。
母女倆也拿著小鏟子下地鋤草,小格格一開始挺興奮的,新奇嘛,以前沒干過。但沒多久就開始沒意思了,總這么一個動作一直重復,小孩子哪兒有這耐心呢?
耿文華也不勉強她,索性叫了莊頭家的女孩兒帶她玩兒。
去抓蟲子,摘野花,做柳笛,反正只要不出莊子,這漫山遍野的,到處是有可玩兒的東西的,甚至,還能抓幾只野兔。
等織布機終于重新組裝好的時候,也已經(jīng)是到了三月底,夾襖這些衣服是早就穿不著了,耿文華換了薄薄的春裝,指揮那兩個佃戶家的婦人:“你們一人用新的,一人用舊的,就按照自己平日里的織布速度來,一天時間,我看看能織出來多少布料。”
小格格在莊子上住了十來天就走了,是和弘晝一起回去的,弘晝肯定是要回去讀書的,他自己做功課,多有不明白的,這個年紀是離不開先生教導的。
至于小格格,那拉氏也想念的很,她自己也得回去學規(guī)矩禮儀之類的。
將這兄妹倆打發(fā)了,胤禛倒是又來了兩次,不過每次都是只過夜,白日里還是要留在京城的。耿文華自己住在莊子上,倒是挺自在的,她日子也過的充足,每日里是有忙不完的事情的。
這織布機只是其中一個,養(yǎng)雞的事情也已經(jīng)讓莊頭都給分下去了,養(yǎng)殖蚯蚓的事兒也算是辦成了,還要抽空將養(yǎng)殖的法子記錄整理成冊,前日里剛送回京城準備印刷售賣了。
雖說活兒是那兩個婦人干,但耿文華也沒閑著,兩邊轉著看,觀察那布料有沒有區(qū)別,線條的粗疏,還有布料的厚薄,以及紡織時候耗費的力氣。動作越大,肯定是越費勁兒的,就看哪個動作更小些,更少些了。
一天很快過去,中午都是要停下來吃飯休息的,兩個人同步。
只中午的,用了新機器的,就比用了舊紡織機的,多織出來兩米的布料。別小看兩米,十米布算一匹,這要是再加上下午,相當于一天能多半匹布了。
一個人多半匹,那小型的紡織廠,至少得有個紡織婦人吧?一天下來,是不是能多出來兩三匹布料?
大一些的紡織廠,那得有幾十個紡織婦人,一天得多出來多少布料?
耿文華光是想一想,都覺得自己要賺大發(fā)了,要不然,先開個紡織廠?這樣一來,胤禛也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紡織了多少布料,那若是往外賣,胤禛也不會知道自己賺了多少錢吧?
福晉心里,我就是那等……
耿文華想來想去,還是打算先斬后奏,先將這紡織廠給開起來再說。至于推廣新型紡織機的事情,她并不打算將圖紙保密,誰來學都可以,她也不販賣圖紙。
布料這種東西,在民間是屬于可以當錢財用的硬通貨的,也就是說,家家戶戶都少不了。她若是只推廣紡織機,不一定能得到重視,再者,她恍惚記得,好像這種紡織布料因為產(chǎn)量大,曾引起過江南紡織業(yè)的……嗯,抵抗反對?
早些年學的歷史,除了后來看電視小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糟粕,剩下的精華是早就被她扔到腦袋后面去了。所以這個紡織機的事兒,她確實是不太清楚后來發(fā)展。但想也知道,物以稀為貴,布料若是大量出現(xiàn)在市場,那勢必是要引起降價的。如此一來,雖說生產(chǎn)量是上來了,但其實是有些得不償失的——生產(chǎn)也是需要原材料和人工的。
原材料這個,是比較恒定的,因為國內的土地就這么多,能種植棉花的也是有數(shù)的。
那布料降價,壓縮的就是紡織行業(yè)作坊主的利益了。
那么他們反對這種改革,也是正常的。所以指望他們來推廣這種新型紡織機,有些不太可能,極大可能就是引起商戰(zhàn)。但若是耿文華自己開個紡織廠,背靠胤禛——那她的布料想賣多少錢就能賣多少錢。
那些人就算是想要毀掉耿文華的紡織廠,也是要多想想的。
耿文華就找了莊頭,打算在自己莊子這邊開辦紡織廠,她讓人拿了周邊的地圖來,伸手點另一邊:“這邊是誰家的地方?”
莊頭看一眼,笑道:“這一片是無主之地,因為這片的地不能種莊稼,下面是那種比較硬的土,存不住肥料和水,荒了好些年,連野草都不如何長。”
“若是買下來蓋房子……”耿文華頓了頓,伸手比劃了一下:“這樣一長排的瓦房,兩邊面對面,需得多少銀子?總共十間屋子,對面需得有廚房,還要有凈房。”
另外還要修路,從這邊修到京城那邊。
再者,因著是紡織廠,她打算用的都是女工,既然是女工,就需得確保安全,不能讓男人混進來。所以也需得有看門的,還需得有做飯的嬤嬤,巡邏的婆子,已經(jīng)準備交通工具,從這邊到京城,每日里早上接過來,晚上送過去。
她不太清楚蓋房子的花費,這些就得找莊頭詢問。然后修路呢,她自己是有水泥配方的,現(xiàn)在這東西也是隨便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