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盤八塊月餅做成花朵狀,油酥皮散發(fā)著面點(diǎn)特有的淡淡甜香。白瓷茶壺蓋上的三枚圓孔里冒出裊裊茶煙,味道很淡,不似茶香,卻也并非異味。
陸父原本在給桌上的八個茶杯倒茶,看見君不犯摟著陸母朝自己走來,臉皮一抽手一抖,險些把茶水倒到杯子外邊去。
陸母僵著一張溫柔的笑臉,抬手在君不犯摟著自己肩膀的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一拍。
“好了,母親知道你迫不及待,都已經(jīng)到院子里了,就松手吧?!?/p>
最后四個字讓她說出了磨牙切齒咬金嚼玉的氣勢,君不犯將玉纏枝拋起、接住,順勢松開長時間緊繃的手臂,活動了一下臂膀筋骨,微微點(diǎn)頭。
“母親做的特供食品讓我印象深刻,我想早點(diǎn)吃上,母親別怪我性急?!?/p>
“母親當(dāng)然……不會怪你?!标懩副尺^身去惡狠狠地點(diǎn)頭,隨即一皺眉,扭頭看向君不犯身后。
見陸三他們一切正常,最小的兩個甚至還在勾肩搭背,似乎關(guān)系不錯的樣子,才重新放下心來,調(diào)整好表情,再度掛起溫柔的笑。
眾人將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無語。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陸母和陸五確實(shí)像一對親母子,在自以為演技很好的缺心眼式自信上簡直如出一轍。
這時,陸父清了清嗓子,打斷他們的思緒:“行了,都坐下吧,該賞月了。中秋節(jié)就應(yīng)該賞月,平時我們可沒有看見月亮的機(jī)會?!?/p>
“你們父親說得對,都快坐下,看月亮。”陸母熱情地招呼道,“來,我們一起看月亮,吃月餅,喝茶。”
說著,她率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捧著月餅望向頭頂?shù)脑铝?,幾秒鐘不到,面上便露出極端癡迷的神情,陶醉地歪著頭吃吃笑了起來。
君不犯剛坐好,抬眼便撞見陸母怪異的表情,目光朝旁邊一掃,陸父的神情居然也如出一轍,仿佛他們正在看的不是月亮,而是自己的夢中情人,是金山銀山。
他詫異揚(yáng)眉,扶著墨鏡抬頭,一輪碩大得仿佛占滿了整片天空的紅月霎時撞破他的眼眶,澎湃的月光猶如風(fēng)暴中高高掀起的海潮,填滿了他全部視野和意識,讓他分不出哪怕一絲余光與注意力關(guān)注其他。
在這一刻,月亮就是他的心之所愛,是他永恒的追求,是他不朽的想。
月亮上有天國……
月亮上有極樂……
月亮上無所不有……
他的月亮那么圓,那么亮,那么大……并且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近到已經(jīng)壓在他的頭頂、他的鼻尖、他的臉上、他觸手可及的位置,令他……窒息的位置。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