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安想了想,順著白思言的動作猛地捏了一把他的臉,看著他的表情由悵然若失轉為錯愕,最后笑容在臉上漾開。
“這不是夢,是真的,你活著,我也醒過來了?!?/p>
這話明面上是說給白思言聽的,但更多是說給宋聽安自己。
他話音剛落沒幾秒鐘,白思言哽咽一聲,掩面哭泣,哭到倒抽氣,肩膀一抖一抖的。
宋聽安慌不擇路,又是遞紙巾,又是輕拍他的肩膀安慰,安慰人的同時心里又覺得有些怪異。
這時候不應該是白思言把他鎖在懷里,劫后余生的歡呼嗎?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白思言哭成這樣。之前在白父白母的葬禮上,他沒掉一滴眼淚,一夜成長為支撐起家的小大人,操持葬禮大大小小的事情。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醒了嗎?我現(xiàn)在感覺我身體特別好,啥事都沒有,明天就能出院報名馬拉松,給你拿個半馬的獎牌回來?!?/p>
白思言額頭抵著宋聽安的手心,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你昏迷了一個月?!?/p>
宋聽安愣住,瞳孔輕顫。
這么久啊……
“和我一起出來的那個男生呢?”
“被邢軻接走了,安排在做心理輔導?!?/p>
“耿建元呢?”
“死了?!?/p>
意料之中的答案,照著白思言睚眥必報的性格,耿建元就算不死,也是活著受折磨。
“我爸媽知道這件事嗎?”
從白思言欲言又止的神情,宋聽安知道糟了,“他們現(xiàn)在在哪?”
“回家休息了,”白思言倒了杯溫水遞給他,“有感覺哪里不舒服嗎?我叫舅舅過來看一下?!?/p>
剛說完,鐘茂真打著哈欠推門進來。
“不用叫,來了。”
幾分鐘后,鐘茂真簡單檢查了一下,“沒什么大問題,現(xiàn)在……凌晨三點半,白天下午再去樓下做個全套的檢查,直接去,我?guī)湍闾崆凹s好?!?/p>
宋聽安斜眼睨著鐘茂真,夢里對他隱瞞白思言死訊的怨氣延續(xù)到了現(xiàn)實,沒好氣道:“舅舅怎么剛好就過來了?我記得你晚上從來不查房。”
“嘿,你個沒良心的,”鐘茂真輕輕拍了一下宋聽安的腦門,“我費勁巴拉找人綁定檢測儀,實時檢測你的體征,為的就是有異常第一時間能發(fā)現(xiàn),你還在這說起我了。”
宋聽安一時語塞,在白思言的攙扶下坐起身,半靠在軟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