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衛(wèi)國眉眼中蒙了層哀傷,略皺眉心點點頭,補充詢問:“怎么?你也知道?”
那場對洋國的反擊戰(zhàn)如今還沒有完全解密,除了當時參加戰(zhàn)役的人,還有極少部分人知道以外,也就是部隊方面的人略微了解一些。
程衛(wèi)國很快便想出顧遠洲的身份,嘖了聲,轉(zhuǎn)頭看向沈音音:“難怪你這么著急想要息事寧人,原來你丈夫是部隊方面的人?!?/p>
如今嚴禁部隊和地方起沖突,一旦發(fā)現(xiàn)部隊人員和地方起了沖突,輕的會直接退役回家,重的會上軍事法庭。
顧遠洲把程橙打成那樣,若是程家執(zhí)意要追究,他十之八九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沈音音被他盯得臉泛紅,低頭躲開他的視線,低聲嘟噥:“不管怎么說,這件事都是程橙的錯,這一點相信程伯父也不會抵賴,對吧?”
她仰起頭,眉眼彎彎地看向程衛(wèi)國,一雙梨渦里盛滿狡黠之色。
那雙彎動的眼睛像只小狐貍,又亮又圓。
程衛(wèi)國無奈搖頭:“是,這事是我家程橙對不住你們兩位。”
說罷,他后撤一步,沖兩人鞠躬道歉:“我代他向你們二位道歉?!?/p>
沈音音還沒反應(yīng)過來,顧遠洲幾步上前,扶住程衛(wèi)國的肩膀,沉聲道:“程伯父不必這樣。”
“你兄長是為國捐軀的烈士,我們怎么能承受你這樣的大禮?”
他扶著程衛(wèi)國坐到一旁,倒了杯熱水遞給他:“既然程橙是烈士遺孤,怎么沒有進正規(guī)單位,反倒變成如今的樣子?”
提起這事程衛(wèi)國也是一肚子惱火。
程橙的父親為國捐軀,掙得一個三等功,原本程橙也有機會進入部隊系統(tǒng),即便是做一個品級不太高的士官,也比現(xiàn)在強。
可是,當初程橙母親改嫁前,竟連帶著將進入部隊系統(tǒng)的名額也帶走了。
如今,程橙母親二婚后那一家的兒子頂替程橙的名額進入部隊。
反倒是讓親生兒子淪落至此。
程衛(wèi)國說罷,眼眶發(fā)紅,端起茶盞一飲而盡,手指在桌上猛叩:“是我對不住我兄長,沒能將他兒子教好?!?/p>
“兄長在天有靈要是知道了,絕不會原諒我?!?/p>
“還有這樣的事?”沈音音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事,“一個做母親的,寧可把名額給別人的孩子,也不給自己的親兒子?”
她站到顧遠洲身后,細白的手指搭在他肩膀上,輕微蜷縮,掌心炙熱的溫度緊貼他的皮膚:“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