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不會等我?!毙南路潘?,話也不自覺脫口而出。
“殿下既然沒說不來,我自然會等你?!鼻伉S氣定神閑道,“殿下今夜同我歇在這里,還是我另住到別的院子去?”
她說得過于自然,楚硯之那點子擔心她羞惱的心思也隨之而去,他輕咳一聲,房中其他人會意地退了出去。
“今夜我歇在這里,你睡床,我睡榻?!背幹?,“明日之后,你安心住在這個院子里,我會宿在別處?!?/p>
“也好?!鼻伉S毫無異議,甚至看上去頗有些滿意。
楚硯之實在不知這般場景下,他還能說些什么,只得閉口不言。
二人大眼瞪大眼許久,兩相茫然,秦鳶實在是耐不住這略有些詭異的氛圍,開口道:“殿下,我餓了,你要不要也吃點?”
“不用?!背幹粗q如在自家一般自然,挑挑揀揀了一盤子,全是甜食。
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睡前少食甜糯之物,容易積食。”
話音一落,他叫自己口中那點子訓誡之意愣住了。
他十七八歲時,也好口腹之欲,有一次為了臨江樓的魚膾,不惜半夜三更就出宮守著,后來這事叫太傅知道了,太傅好像也是同他說:“殿下,寡欲以延年,不可貪圖一時之欲?!?/p>
當年的他叛逆至極,第二日甚至花重金包了臨江樓的場,要眾人都嘗嘗三皇子請的魚膾。
時過境遷,蘭摧玉折,如今輪到他以這般口吻說話了,秦鳶這個年紀,想必也是很討厭的說教的老頭子的。
“嗯嗯?!鼻伉S咽下一塊酥餅,沒多少惱意,“我也不想,可那合巹酒真是苦到了嗓子眼里,壓也壓不下去?!?/p>
楚硯之心中一動,緩緩問道:“這是你第一次飲?”
秦鳶拍拍手中餅渣,若無其事道:“是啊,上一次懷王世子連新房門都沒進,我飲哪門子合巹酒?!?/p>
前世今生,真真都是第一次。
“所以,明明你我之間不過做戲,你還是愿意等著我,同我成了這段禮?”楚硯之問道。
秦鳶有些摸不著他這般問的意思,只點頭道:“是啊?!?/p>
楚硯之一哂,是他問得怪了,換成是誰,秦鳶都會這般做的。
他垂眸斂神,本想就此打住,沒成想秦鳶繼續(xù)道:“殿下同我走這一遭,下次有算是有了經(jīng)驗,挺好?!?/p>
她沒有錯過共飲合巹酒時楚硯之一瞬怔愣,順嘴打趣一句,活躍些氣氛。
“下次?”出乎她意料的,楚硯之沒笑,反而挑眉問道。
“殿下往后遇見了心儀之人,自然有下次。”秦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往后還頂著滿朝壓力娶了烏蘇公主,情深至此,怎么可能沒有下次。
她見楚硯之面色不善,忽地明白過來,難不成他以為她是在拈酸吃醋?
這可不行,他算她半個上官,要是讓他覺得自己做了晉王妃就拎不清身份了,豈不是徒增嫌隙。
她馬上開口表忠心,“殿下放心,我如今雖當了晉王妃,但斷然不會插手王府后院之事,殿下今后若有心儀女子,我也不會占著這個位置?!?/p>
她想了想之前楚硯之說不會給她和離書的事兒,忙又補充道:“我也不會因此向殿下討和離書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