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向后靠了靠,雙唇死死抿著,一時沒答話。
員工宿舍的隔音不是很好,兩人說話間,能聽見隔壁正在搬動桌椅的聲音。
萊伊翻進來的窗子此時大開著,吹入陣陣海風(fēng)。
希洛爾:“你是不相信我嗎?”
萊伊不答反問:“我只是很好奇,你為什么會相信我?!?/p>
他看向希洛爾:“那時的傳言,想必你已經(jīng)查到了。所有人都說,我那時拿著刀,其實我才是真正的sharen兇手。那位本就是死刑的異教徒,只是我父親拉出來給我開脫的替罪羊。你是情報員,你應(yīng)該知道,直接上最容易造假的,就是這些所謂的資料……所以,你為什么就相信,亞伯不是我殺的?”
他雙眼中的聚焦慢慢消失,像是看向一片虛無:“也許愛麗絲只是路過、也許卡洛爾那些關(guān)于我的謠傳都不是假的,亞伯就是我殺的呢?”
希洛爾覺得萊伊說得很有道,于是他問:“那亞伯是你殺的嗎?”
萊伊:“……”
一時間,萊伊看向希洛爾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弱智。
很快,萊伊收回視線,淡淡道:“不是?!?/p>
“那不就完了?!毕B鍫枺骸澳钱?dāng)時的真相是什么?”
萊伊輕輕呼出一口氣。
就像芙莉達囑咐希洛爾不要問一樣,許多年來,他身邊沒有人敢提起這件事。
其實他不是不愿說,只是的確沒有說出口的必要,更沒有機會。
萊伊回憶著當(dāng)年的情景,眼中一片陰影。
隨即,他口吻平穩(wěn),靜靜道。
“那資料里,有兩個地方寫的不對?!比R伊道:“第一點,是我母親不是因為抱怨父親對家庭缺乏關(guān)心,才賭氣搬出家里。我和你說過,她根本不愛我的父親,也完全不在意父親到底在哪里,她之所以帶著我從莊園離開,搬去卡洛爾市區(qū),是因為那時,她從前心愛的人來了卡洛爾,她想去見他?!?/p>
希洛爾聽見貴族秘辛八卦,微微愣了愣:“……???”
“第二點?!比R伊道:“不是愛麗絲bangjia了我們,是亞伯領(lǐng)我去的那間倉庫。”
陰暗的倉庫中,被童年好友一路領(lǐng)進地獄的萊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亞伯會幫一名異教徒bangjia他。
萊伊:“亞伯受愛麗絲指使,接近我,將我引到那間倉庫里。愛麗絲想通過我,逼迫我母親隨她一起離開卡洛爾,但我母親沒有答應(yīng),而是選擇報了警。愛麗絲離開時,慫恿亞伯殺我滅口……我能看出來,亞伯當(dāng)時是真的想殺了我。只不過最后,愛麗絲不知為什么又放過了我,在亞伯對我動手前,出手殺了他?!?/p>
希洛爾沉默半晌,將萊伊說的話一點點消化,
繼而,希洛爾問道:“既然是這樣,你為什么不和警察說?”
萊伊:“那時我雖然很意外亞伯竟然不喜歡我,甚至是討厭我。但我很快就明白過來他為什么會這樣。亞伯的父母,都是在卡洛爾為貴族服務(wù)的平民,這種如同天塹一般歧視從小壓在他身上,他怎么可能會和貴族的孩子、也就是和我,做真正的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