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繁沒有回答,他扔下錢包,低頭換上拖鞋時,酒精帶來的眩暈感讓他晃了晃,不過很快他就扶住鞋柜強行穩(wěn)住了身形。
他現(xiàn)在頭昏腦漲,強撐著清醒,只想快點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不好意思,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便進了你的房間?!币娝徽f話,白發(fā)男人主動開口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或許我們可以聊聊?”
簡繁第一次直視對方,因為頭暈他用一種咬文嚼字的認真一言否決,“我并不覺得和你有什么可以聊的?!?/p>
“抱歉,我們的確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卑装l(fā)男人望著簡繁一臉歉意“無論是誰,遇到這樣不尋常的事情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吸收消化。”
“所以,你的目的又是什么?”簡繁偏了偏頭,盡量裝出一副清醒如常的樣子。
白發(fā)男人垂了垂眼睫,再次抬起時,無奈地笑了笑,“我可不可以先不回答這個問題?”見簡繁只是看著他而不說話,白發(fā)男人摸了摸鼻尖,微微嘆了口氣“我不想現(xiàn)在說出任何讓你更困擾的話?!?/p>
“既然這樣,說或者不說已經(jīng)沒有任何區(qū)別?!焙喎狈鹆朔鹗?,現(xiàn)在的他沒有多余的精神跟這些人斡旋。
他此刻只想洗澡睡覺,朝客廳一邊走去一邊毫不猶豫地驅(qū)逐:“所以,請你現(xiàn)在立刻離開我家。”
“好,不過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這幅畫快完成了?!蹦腥说囊暰€在簡繁泛著薄紅的眼尾停了一瞬,溫聲問道:“你喝酒,是因為我們的事讓你煩心了嗎?”
簡繁沒有回答,亦或者是沒有精力來應(yīng)付這些對話。
路過餐廳時,他看到了上面擺放了兩份鵝肝和土豆泥。
他沒有在意,收回目光,一直走到客廳時他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在一張幾米高的畫布上看到自己是一件極其復雜的感覺。
畫中的自己躺在大片大片的紫色桔?;ㄖ?,嘴角含笑地望著藍天白云,說不出的悠閑與放松。
整幅畫的色彩構(gòu)圖不失強烈主次,色彩和諧的暖調(diào),筆觸細膩光與暗處理得沒有絲毫瑕疵。
非常寫實的畫風,畫師超高的技巧讓畫中人的五官和神情生動得簡繁幾乎恍然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
所以能畫出這樣一幅精美的油畫,需要的時間絕對很長,可這個人格出現(xiàn)不過才十多個小時。
即便此刻簡繁已經(jīng)意識有些不清醒了,可是他還是偏頭看向白發(fā)男人問道“這幅畫,你畫了多久?”
男人眼里漾著暖光,一身暖色調(diào)的衣服也顯得愈加的溫柔,看向簡繁時眼尾彎彎,淺淺笑著回答道:“九個小時?!?/p>
“……”
九個小時能把一幅至少兩米的寫實畫畫成這樣?
簡繁想說什么,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白發(fā)男人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扶住了他。
陡然拉近的距離,一股淺淺的幽香瞬間撲鼻而來,馥郁卻并不濃艷,尾調(diào)讓人覺得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置身于溫暖的壁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