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啊,蓋爾?!卑⒗材扔窒蛩@邊湊了湊,“你是怎么想到的?我是說,大家多少年了都是這么過來的,從沒有人……”
蓋爾身體一僵。
“大概是因為我這人比較嬌氣、不能吃苦?”她開了個玩笑,連忙把話題引開了。
她雖然在巫師之間表現(xiàn)得異常謙虛,但圣誕節(jié)時來到簡妮·布蘭登跟前,卻恨不得把自己吹上天。
“我造福了巫師界一半的人誒,發(fā)我個勛章不是應該的!”蓋爾拍著xiong脯洋洋自得,“對角巷已經出現(xiàn)代工店了,這難道不算是提供就業(yè)崗位順便拉動一下內需?就是拿一級梅林騎士團勛章我都不虧心!”
簡妮倚著床頭含笑聽著。她已經懷孕了,面龐有些浮腫,顯得蒼白而孱弱?!澳俏业哪兀俊彼f道,假裝不滿,“你把我忘了?”
“怎么會!”蓋爾跺了跺地板,“我放在樓下盥洗室里了。聽人說產婦會有一整個月的時間,天天都要用到這東西,你盡管用,別不舍得,我一眨眼能做一大摞!”
“好厲害??!”簡妮忍俊不禁。
“那是!我還做了一些可以鋪在床上的墊子,我們學院已經有人琢磨紙尿褲了,等我再去定上它幾千個小碼,給你的寶寶用!”
“噢,蓋爾……”簡妮意味不明地凝視著她,眼睛shi潤,“有時候我常常想,我是不是……做錯了?!?/p>
“嗯?你怎么了,產前抑郁?”
“不要說怪話!”簡妮笑著搖了搖頭,握緊蓋爾的手,“普林斯先生呢?”
“回他自己家了啊,學徒滿三年應該可以回家過個節(jié)了吧?”
“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后怎么辦?”簡妮湊過來,親密地和她頭碰著頭,“你已經開始經歷所有女人必要經歷的事情,無論巫師還是麻瓜……蓋爾,你是個大人了?!?/p>
蓋爾再一次渾身僵硬。
“當然是戀愛結婚生孩子啦,像個普通人那樣?!彼銖娦α诵Γ澳悴粫o我說媒吧?是不是太早了?”
“我恐怕沒什么合適的對象介紹給你,我自己都……”她嘆了一口氣,又替蓋爾理了理頭發(fā),“我自己都……”
簡妮·布蘭登言語未及的余韻淹沒在一聲幽幽的嘆息里。
蓋爾不是不知道家庭教師的問題出在哪里,可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解,這全然是她的盲區(qū)。何況現(xiàn)在來說,休·瓦尼爵士和簡妮的關系更加親近,“疏不間親”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在假期的每一天都跑去找簡妮聊天、盡可能地陪著她。因為簡妮身體不適,所以“n&b公司”的所有工作都被休接手了,他也不去辦公室,就坐在臥室的外間陪她們,搞得女孩子們也不好聊一些私密話題,最后蓋爾只能給簡妮讀報來打發(fā)時間。
“旅法波蘭科學家瑪麗亞·斯克沃多夫斯卡?”
作為一個根深蒂固的半文盲,蓋爾還是沒辦法把英文名與記憶里的漢譯對應起來,但既然是波蘭裔,又是科學家,發(fā)現(xiàn)的還是具有放射性的化學元素……應該就是吧?差不多也到時候了,再過兩年奧本海默估計都快出生了。
“怎么了?”簡妮好奇地問,“這個波蘭人有什么問題嗎?”
洞開的房門外,小沙發(fā)上正迎著光看報表的休·瓦尼爵士也不動聲色地看來一眼。
“不,沒什么?!鄙w爾笑道,“他們發(fā)現(xiàn)了自然界中對人體有害的一種物質,人要是靠近,就會生病,最后死掉……”
她的話慢慢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