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蓋爾伸腿勾了勾斯內(nèi)普的腳腕,她的臉上是笑著的,眼睛里卻一點笑意也沒有,于是斯內(nèi)普注視著她,她便也慢慢不笑了。
“我不能?!彼乱庾R要拒絕,“我怎么能……”
“我成年了!”蓋爾強調(diào)道,“兩輩子,兩個社會都成了,這里也不是學(xué)校,你沒有理由再拒絕我了,西弗勒斯,如果你再不抓住機會——”
很可能就沒有下一次了。
“你好像那種心懷不軌的壞蛋啊,只敢在我失憶的時候亂來?!鄙w爾失笑,慢慢解著扣子,“早知道是今天,我就去問德·蒙特莫倫西教授要一瓶迷情劑,說什么也要騙你喝了?!?/p>
她有些不能想象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為愛癡狂的樣子,如果有幸看見了,之后無論多少年,無論她走到什么地步,哪怕在阿茲卡班被攝魂怪圍觀,再想起來都會笑出聲吧?
“我從不知道你是這么猶豫的人?!鄙w爾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地板,“看看這兒是哪里?尖叫棚屋,你在這里遇到過危險,對不對?至少三次,最后一次你沒能逃脫……做你自己,原來的那個自己,霍格沃茨校長斯內(nèi)普教授。”
在明天到來之前,在分手之前,他們還屬于彼此,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本就正當(dāng)?shù)氖聻槭裁匆颖?,甚至不需要爭取,且享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九十六年后的尖叫棚屋已經(jīng)塌掉一個角,新生的清白月光順著連鋒利邊緣都被風(fēng)雨磋磨溫潤的瓦片爬進來,流淌過斷裂傾斜的副梁,清澈得像一陣輕風(fēng),溫柔得像一條淺溪。
一片陰翳覆了上來,明月的光輝漸漸被吞噬了。
“你害怕嗎?”斯內(nèi)普問她,額頭抵著她的。
“你害怕嗎?”蓋爾反問,“我當(dāng)然害怕,現(xiàn)在也還是害怕。”
斯內(nèi)普又不說話了,蓋爾心里好笑,這人吶,渾身上下只有兩樣?xùn)|西是硬的。
月上中天,斯內(nèi)普在尖叫棚屋里醒來。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他沒有死,沒有回到遙遠(yuǎn)的從前,他現(xiàn)在站起來,還來得及去幫把手。
在他下意識將手捂向側(cè)頸的時候,他還是清醒了過來。百年前的霍格莫德規(guī)模要小得多,夜里也更安靜,他身上沒有成股噴涌的血液,沒有疼痛難忍的致命傷口,只搭著一條薄薄的羊毛毯。
蓋爾留下的魔法在他醒來之后開始消散。
他只來得及看清地板上的一雙腳印,孤孤單單的,鞋尖前有幾處圓圓的淚水深痕,她大抵是站在這里哭過,但到底還是走了。
尖叫棚屋在緩緩恢復(fù)到原來的樣子,脫落的墻紙重新拼湊出完整的大簇花紋,撕裂的窗簾泛起絲織物的華光,像是在看電影的倒放,而這個時代甚至還沒有電影。
斯內(nèi)普徒勞地伸手抓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在挽留什么,那個還未到來就已經(jīng)消逝的時代,還是那個人?
無論是什么,他都無法如愿,就像人不能捕捉到風(fēng),不能掌握住火。
新學(xué)期伊始,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不對——拉文克勞那個從一年級開始就超有話題度但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蓋爾·納什,在七年級的時候終于徹底消失了。
有人說她休學(xué)了,有人說她退學(xué)了,還有人說她被傲羅抓去蹲阿茲卡班了,眾說紛紜之中,有兩個說法顯得格外獨特。
其一來自格蘭芬多的阿利安娜·鄧布利多,納什的發(fā)小、老鄉(xiāng)兼朋友,她說蓋爾·納什只是請了長假,newts考試還是會回來考的——請長假,但是要大考,這是什么地獄難度的魔鬼組合?就問誰放假還有心情學(xué)習(xí)吧?
其二來自赫奇帕奇的忒修斯·斯卡曼德,他的消息來源就比較曲折,據(jù)說是來自那個芳齡五歲的寶貝弟弟……養(yǎng)的神奇動物。
“我不知道!紐特是這樣說的!”忒修斯·斯卡曼德不知道第多少次揮開八卦的人群,“他說那個、那個……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但我絕對不是在胡扯!他說那個……那個東西,它就是能看出女巫有沒有懷孕!一些麻瓜寵物也能做到!”
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