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作為兄長,我也不得不承認,阿不福思在霍格沃茨并不受女巫歡迎。但夏普夫人并不這么認為。而且她似乎深信這一次的重逢是麻瓜上帝的賜福?!?/p>
蓋爾嘴角抽搐:“這一次?他們之前分很多次手了?”
“或許從未在一起過?!钊俗鹁吹摹瘖W斯汀夫婦并不能接受阿不福思——開小酒館和牧師相比本就不夠體面,何況是怪胎開的、正常人去不了的怪胎酒館?!编嚥祭嘣俣葒@氣,“至于巫師與魔法,夏普夫人壓根沒敢和父母提及。他們在大衛(wèi)·普林斯的婚禮上重逢,就……奧斯汀夫婦不得不盡快將女兒嫁出去?!?/p>
“大衛(wèi)·普林斯是誰?普林斯家還有這號人?”蓋爾的關注點立刻就歪了十萬八千里,“老頭又把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往我公司里領?”
“是西弗勒斯年紀最長的侄子?!编嚥祭嘭焸涞乜粗?。
蓋爾心虛地移開視線?,F在她明白為什么這婚禮居然會邀請到阿不福思·鄧布利多頭上了——根源還是在她。
阿不福思的哥哥是蓋爾的同事,妹妹是蓋爾的好友。成年后又回沃土原住過一段時間的他,和兄、妹相比更容易聯絡一些。
她不知道普林斯們是怎么掌握這一情況的,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斯內普說的……蓋爾慢慢揉著心口,感受那凝滯不去的酸澀。
“所以初次重逢勾起舊情,再次重逢就直接忘情?”她開了個玩笑,“阿不福思被抓了個現行?”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夏普先生死了?!?/p>
蓋爾傻眼了。她快速盤了盤手頭的人脈,盤來盤去也對不上這筆賬。能干出這種破事兒的只有蓋勒特·格林德沃,但他鹽吃多了閑的?。?/p>
“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鄧布利多苦澀地說,“魔法部派了傲羅去關押阿不福思的麻瓜監(jiān)獄值守,但忒修斯透露,他什么也沒說?!?/p>
這名字怪耳熟的,蓋爾去記憶里使勁兒翻了翻,才翻出一張眼淚吧擦的委屈面孔——那個要跟她爭瑪納薩的小男孩的……哥哥,對吧?
“那你想怎么做呢,阿不思?”蓋爾望著書桌對面有些失魂落魄的男巫,“你爸爸媽媽怎么說?”
“我爸爸媽媽?”鄧布利多錯愕地重復了一遍,“我們都已經成年很久了,蓋爾,無論什么結果,我通知到他們就好了?!?/p>
好,很好,你牛。被中式傳統(tǒng)思維短暫地統(tǒng)治了一下的蓋爾無語凝噎。
她完全不明白這事兒有什么可糾結的。既然是在麻瓜監(jiān)獄,讓驗尸官出具一張夏普死于心臟病突發(fā)的證明,簡直易如反掌!魔法部的門路也不在話下——如果不是死于阿瓦達索命咒、身上有其他傷痕,那更好了,那就是誤傷嘛!
“我去見了夏普夫人?!编嚥祭喑脸琳f著,“她說人是她失手殺的,阿不福思只是為了替她頂罪。”
“哦?!鄙w爾冷淡地說,她完全不關心路易絲為什么痛下殺手。女人和男人的體力差距極大,要不是被逼到極點,她貿然動手就要承擔很大的失敗風險。至于早有預謀……那她還乖乖結什么婚?
“我想我該勸她自首。”鄧布利多猶豫著,遲遲下不定決心。
這當然是上策,他只要將路易絲被捕的消息往阿不福思耳邊一捅,弟弟肯定會用最快的速度給他自己個兒洗刷冤屈,然后……大概就是劫獄、跑路、隱姓埋名吧?
那樣他和阿不福思……大概兄弟也做不成了。
蓋爾漫不經心地觸動著打字機的按鈕,感受著機械的壓力直到臨界點,然后在墨水痕整齊染上紙張的前一秒松手。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公婆倆——公公倆都拿她這兒當樹洞了。不過也是,不找她說,找誰說呢?要是能內部解決、互相傾訴,那斯內普晚上該睡不著覺了。1
蓋爾覺得自己該做一個正常、豁達的人,分手而已,又沒有反目成仇,沒什么不能想的。但她每次想起斯內普她就……橫生一股退縮的勇氣。
就像節(jié)食的人看到奶油蛋糕。他就是她的奶油蛋糕,以至于到了現在她一想起他,還沒來得及退縮,腦子里就先有聲音跳出來吼她:“算了什么算了!不能算了!絕不能算了!”
在偶遇利芙之后,蓋爾便總是常常想起從前,想起她失憶的那段時間。那大概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那時的愛情不摻雜任何身份的對立,她還沒有開始那個計劃,更沒有想起他是誰。
一室之內,一男一女各自坐著出神。瑪納薩躡手躡腳地拎著茶壺和茶杯進來,小聲道:“我把點心打包好放在玄關了?!?/p>
阿不思·鄧布利多倏然驚醒,笑道:“方才忘記問候您,瑪納薩女士。好在您看上去過得不錯!”
“看起來您已經做好決定了,鄧布利多先生?!爆敿{薩向他點點頭,“您剛登門的時候魂不守舍,誰看見了都曉得您過得不好?!?/p>
鄧布利多“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我早該做決定的,事實上我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