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后?!彼箖?nèi)普打斷她。
蓋爾滿腹狐疑,但還是乖乖跟著說:“從今以后……”
“我所有的精力與頭腦?!?/p>
“我所有的精力與頭腦?!?/p>
“都將用且只用于,我本人,蓋爾·納什?!?/p>
“都將用且只、只用于……我本人……蓋爾·納什……?”
“幸??鞓返鼗畹酶L?!?/p>
“幸福、幸?!腋?鞓返?,活得更長。”
“很好!”這話聽上去怪里怪氣的,蓋爾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她以往贊許“alliance”眾人常用的腔調(diào),帶有一種斯內(nèi)普本人寧可死都不會發(fā)出的鼓勵與昂揚,怎么說呢,有點兒像少兒頻道的低齡段英語老師。
她一下子就笑出聲了?!叭鲩_我啦!”蓋爾去推他,“你還想不想收禮物了?”
這個時候,任何一名有情趣有情調(diào)有情懷或者說,有求生欲的男巫,都會說一句——“有你,寶貝,你就是命運給我最大的禮物”。
但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是普通男巫嗎?顯然不是??!
所以其人艱難地沉默了片刻,看他臉上嘴唇與肌肉的動作幅度而言,想必是將想到的每一句掃興刻薄言語努力咽了回去。最后他只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跟我來!”蓋爾忍俊不禁,將他拉到一個保險柜前。
“你把密碼忘了?!彼箖?nèi)普肯定地說。
“……我不當(dāng)女巫還不到五個小時哎!”蓋爾難以置信,“在一艘麻瓜船上我用密碼鎖東西嗎?”
斯內(nèi)普清了清嗓子,非常戰(zhàn)術(shù)性地。和蓋爾在香樟樹上聊過之后,他便時常覺得,如果擁有魔法而帶來的超強責(zé)任感與使命感令蓋爾如此痛苦,那他寧愿她從來不是一個巫師。如此她依然會為國仇家恨而輾轉(zhuǎn)反側(cè),但終究只是個麻瓜女人,能力既有限,或許就會漸漸習(xí)慣于這種平凡無力的生活。
但這話無論如何是不能同蓋爾講的,她不是個愛生氣的人——至少對他不是——但這話講出去,她估計要翻臉。
“所以是什么?”斯內(nèi)普催促她,“快點?!?/p>
“之前的魔咒現(xiàn)在打不開了唄!”蓋爾心虛地移開視線。
斯內(nèi)普一時沉默。
最后禮物被取了出來,看上去是一份文件。
“我本來想著,怎么也要弄個鑰匙什么的,更有儀式感?!鄙w爾苦笑著撫了撫封面,“但現(xiàn)在那個地方還很荒涼,河道沒疏浚,與沼澤也差不多,只有零星幾戶住家,合起伙來開了家劫道收錢的黑店,已經(jīng)窮得快要倒閉了?!?/p>
“什么?”他完全摸不著頭腦,一面順手抽開包袋,封面映入眼簾的是抬頭——《關(guān)于‘科克沃斯’(暫定名)改造開發(fā)的決議》。
“你可以給它改個名字,叫什么‘綠水青山’啊或者‘清泉河畔度假勝地’之類的?!鄙w爾興致勃勃地提著建議,“既然從頭開始,我們就好好建,反正從規(guī)劃到改造施工這一套流程都在pnb手上——我就說利芙簡直是個天才——綠化要足夠多吧?房子和房子不能建得太密,要保證一樓的光照時長,工廠要建在上風(fēng)處,污水處理不到位不許開工的,還有路面要修排污管道,電纜走線要提前二十年規(guī)劃好否則會亂成一團,噢還有文教休閑設(shè)施,公園不用說了,沿河也得修上散步道和騎行道,兩邊種楊柳——英國有柳樹嗎?以前好像沒注意?!?/p>
“有?!彼乱庾R說,“莉莉的魔杖就是柳木,還有,打人柳?!?/p>
“對哦,那打人柳春天飄柳絮嗎?”話題竟然轉(zhuǎn)向了一個他窮盡一生都想象不到的角度,“那霍格沃茨有鼻炎的學(xué)生、過敏的學(xué)生還有敏感肌的學(xué)生,怎么辦呢?本來這種東西乘著一點兒風(fēng)就能滿天滿地地亂飛,它還是個打人柳,那么有勁兒,那樹枝子一揮——嚯!醫(yī)療翼得忙成啥樣兒啊?”
斯內(nèi)普再度沉默。但這極度的無語里,他竟然還有點兒想笑。
“說這個?!彼牧伺哪琼澄募?,“你這都是從哪看的?”聽著像回事兒,但總覺得莫名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