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雖然比較喜歡二樓,但他寄人籬下慣了,在親戚間跟皮球似的來回滾,混得最差的時候,甚至睡過大伯家老房子里的牛棚。
牛賣了,把棚屋打掃干凈,擋上幾塊木板,村里雖在大山中間,但沒啥大型野物,安全得很。
就是冬天有點難熬。
睡地鋪他熟悉,被安排住處,他也熟悉,從不會蹭鼻子上臉。
玄祐讓他睡雜物間,他高興都來不及呢。
這間屋子門窗結(jié)實,收拾出來后極其寬敞,又沒有怪味。
他住慣了農(nóng)村自建房樓梯下的暗角,旁邊就是一大家子人的鞋子,一到夏天,霉味、腳臭味、各種爬蟲都一股腦跑過來,起床時稍微不小心還得把額頭磕個大包,有這么寬大的單人間,他確實高興得不得了。
至于地面扯出來的shi氣,他年輕,怕啥?
玄祐掃他一眼,從他眼里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歡喜。
蟒在門外沖玄祐咆哮。
陸離以為它這是在打哈欠,招它進屋。
“黑耀,進來,進來?!?/p>
他給它取名為黑耀,因為它黑色的鱗片泛著幽幽彩光。
蟒眼睛猩紅做出攻擊的姿勢,正待一口咬死玄祐,卻被少年一把摟住,用力往地鋪拖拽。
玄祐歪了歪頭。
要是陸離抬眼,就發(fā)現(xiàn)這個動作與蟒下意識的舉動如出一轍。
玄祐丟了心,連帶著也沒了人性
這夜鴻鈞造訪桃花洲,剛在小樓前站定,便一眼瞄向陸離房間。
哎,玄祐這缺心眼,再怎么說孩子也帶著一身傷呢,怎么能叫他睡潮shi的一樓?
朝那房間走去。
他幾乎下了死手,為難那瘦瘦的小身板流那么多血竟然還張牙舞爪得起來,白水又凍如冰窟窿一般,身體康健的成年男子尚且被凍得魂飛魄散,他沒個靈力護體,恐怕會被寒氣傷到根基。
來都來了,先把那身傷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