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士立即停住了哭聲,趕緊擦干了眼淚,冷冷地反問:“報仇?找誰報仇?仇人那么多,你也是我們的仇人,我現(xiàn)在要殺了你嗎?”
金獅就知道,這蜈蚣精別看腿腳多,但是沒膽量向他師父復仇,換句話說,這妖精膽?。?/p>
他也不想和他多說,接著往下講:“我?guī)熜衷缒耆ポ喕亓?,一直渾渾噩噩,你師妹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讓他短暫地想起當年來了。因為蝎子精死了,我來問問你,你們門中有什么秘法能做到讓人想起當年來?!?/p>
蜈蚣精搖頭:“這哪里是什么秘法,是我閑暇時候告訴我?guī)熋玫男∈聝?,沒想到被她記住了。這也簡單,你去靈山的凌云渡取一瓢水給他喝下去,他肉身和元神短暫分開,元神就出現(xiàn)了。你師兄幾次輪回,參與的是元神,不是身體,所以他才能短暫地回憶起當年?!?/p>
金獅皺眉。
蜈蚣精就說:“你怎么還迷糊著呢?什么人能過凌云渡口?元神或者是有元神的修行者才能過去。成佛地走獨木橋,沒成佛地讓接引佛祖駕著無底船擺渡。他一個凡人就是真的走到了靈山,凡胎也到不了彼岸,到達彼岸的是你師兄金蟬?!?/p>
金獅明白了。
眾生是否得到超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傳經(jīng)這件事,重要的是把師兄的元神送到靈山。眾生的分量遠遠不如佛門聲望重要,更不如一個戴罪立功的元神重要。
這取經(jīng)團隊里面四人一馬五個生靈都是戴罪立功的身份,取經(jīng)不過是洗去罪愆的過程。
金獅嘆口氣,雙掌合十對著蜈蚣精頷首,最后轉(zhuǎn)身離開。
大夏坐在外面的臺階上給紫金睛獸編辮子,看到金獅出來,表情不算好,趕緊問:“他不說?”
“說了,”金獅蹙眉:“咱們先回去?!?/p>
閑話
去了一趟黃花觀,金獅的情緒就變得低落下來。
他跟大夏說完和蜈蚣精的聊天內(nèi)容之后就忍不住說:“我以為他們是在傳播聲望收攏信徒順便傳經(jīng),沒想到人家壓根不想傳。”
大夏想了想:“應該還是會傳一點的吧?”
金獅看了大夏一眼,嘆口氣說:“你是沒我了解的多,藏經(jīng)閣里面經(jīng)書那么多,很多東西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完的,無論學什么,必定是要從入門到精通循序漸進?!?/p>
這確實是正理,大夏點頭:“你說得對,確實是這樣?!?/p>
金獅接著說:“藏經(jīng)閣中確實有真經(jīng),都是些好書,我就是在那里學了一身本領,前提是傳授到民間的是從入門到精通的經(jīng)書,無論是人家從里面學習修仙還是學些其他的,必須一以貫之,而不是去學斷章殘篇。就那幾句斷章殘篇上的感悟,對眾生有用嗎?”
大夏說:“撿著一部經(jīng)書全部帶走不就行了。看我,我糊涂了?!?/p>
大夏說完才覺得自己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經(jīng)書那么多,佛門中大部分佛和菩薩都有闡明自己心得體會宣揚自己思想的經(jīng)書。取經(jīng)這是一項佛門公開活動,不能傳授某一支勢力的佛經(jīng),所以必然是大家好處均沾,人人有份。既然都人人有份了,這些經(jīng)書自然是能取其中一些帶回去,不可能把整個藏經(jīng)閣的經(jīng)書都帶走。畢竟整個藏經(jīng)閣里的經(jīng)書才是佛門幾千年來的精華所在。
經(jīng)書是真經(jīng),但是這經(jīng)對大唐沒用,對凡人也沒用。
大夏忍不住說:“白忙活一場?!?/p>
金獅反而帶著嘲笑:“白忙活?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怎么是白忙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