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允為人處事周到,心思又軟,從小聽話,他可以握在手心。
忙叫來兒子,父子秉燭長談,又送綾羅綢緞給兒媳,聊以安慰,徐夢歡哭笑不得,也不知公公是何用意。
唯有晏書予心里清楚,不過是為權(quán)力無邊,對父親來講比一切都重要。
果然才過完小年,徐閣老那邊傳來信,讓晏書允帶女兒回京都同住。
晏家不敢怠慢,大包小包準(zhǔn)備妥當(dāng),送夫妻二人上路。
徐硯塵死了,清芷心里爽快,捧著剛蒸透的芋頭糕歪在廊下,看陽光下一串串冰柱子閃著光,吩咐滿春兒掰下來,叮當(dāng)當(dāng)扔到院里逗貓玩。
她現(xiàn)在越來越相信善惡終有報(bào),當(dāng)時(shí)徐硯塵也是高不可攀,一根汗毛都動不了,三番四次還不是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別看閣老現(xiàn)在風(fēng)光無限,總有一天會被正法。
而她也一樣吧,遲早要面對與六爺之間的家族仇恨,嘴里嚼著芋頭糕,綿軟甜密化在舌尖,卻成苦澀。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如把眼下的事辦好,先把成綺懷孕的事告訴老太太,保住那丫頭要緊。
老太太知道后自然高興,晏家自她之后,孩子一個個不聽話,要么不成婚,要么子孫運(yùn)薄,左右只有書允與瑞哥,立即賞了金銀珠寶,又囑咐小廚熬安胎粥送去。
“叫她不要亂跑,大冬天摔壞使不得,三爺也不用到我身邊應(yīng)酬?!?/p>
三太太臉色立刻變了,這是要讓自己孤孤單單過節(jié),成綺懷孕,肯定六房搗鬼,不就是個孩子,有什么了不起!難道她的瑞哥還不比過一個丫頭生的金貴。
回屋便要與三老爺大吵一架,只是人家聽老太太吩咐,早就一溜煙不見人,有怒沒處發(fā),把屋里砸個稀爛,又傳到老太太耳里,埋怨她不懂事,是個妒婦。
妒婦!三太太不由冷笑,憑男子在外搞花頭,養(yǎng)小戲子,自己的陪房丫頭看上一個又一個,她竟成無理取鬧,自己一直小心維護(hù)與老太太的關(guān)系又如何,人家乃親生兒子,千古以來,誰見過婆婆與兒媳婦心連心。
三太太越性收拾東西回娘家,可惜那邊也是一團(tuán)亂,兩位兄長怕徐家案子沒完,牽連到自己,看見親妹妹氣哄哄回來,想拒之門外,又讓別人看著笑話,勉為其難弄出個小院給她住,態(tài)度不冷不淡,三太太摟著瑞哥哭,偏氣性又大,一味地要死要活。
瑞哥年紀(jì)小卻懂事,掏漢巾子給母親擦淚,“娘不必傷心,等兒子長大,絕不讓娘受委屈?!?/p>
三太太看著兒子稚嫩的臉,淚水模糊,說來說去,男人不可靠,親人也指望不上,孩子卻是自己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只要有瑞哥在,就還有指望。
煙絲醉軟荼靡外
“不過見色起意?!薄?/p>
大過節(jié)到處亂哄哄,
晏家卻冷清下來,三房算是徹底沒人,二太太又到娘家奔喪,
四爺臨時(shí)有公務(wù)離開,五爺剛?cè)霘J天監(jiān),
不便回來,
書允兩口才上京,只剩大房與六房。
直到元宵前夜,諸燈爭輝,珠寶乾坤,
仿若琉璃世界,
管家俞大早早請花匠扎煙火,